极轻极轻的动作?,在鬼神之间激烈的力量对撞中,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但寂临渊瞬间停止了攻击,反握住她的手,给予回应。
“不要打。”祝之渔将目光投向身后坍塌的废墟,“先救人,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好。”寂临渊这时格外有耐心,全然不见方才冰冷凝重的杀意。
祝之渔从他臂弯间翻身下来?,没顾得上抹去脸上烟灰,匆匆奔进火场,借助菩提木净化环境。
寂临渊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你不是刚走?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祝之渔咳了两声,嗓子被浓烟呛得干涩,声音低哑。
寂临渊按住她腕骨间泛着微光的同心缕:“感?应到你有危险,所以赶回来?了。”
喻晏川看在眼?中,皱起眉望向祝黎:“那名女子系何方人士?什么来?历?”
恶鬼性?情残忍,暴戾恣睢,他从未见过鬼王这般耐心温和的模样。
“不知。”祝黎心里隐约猜出一个答案,但她不愿承认。
不可能是妹妹,她那样的废物草包,谁看了不嫌碍眼?,怎么可能会结识鬼王这样的人物。
一定不是她。
“谢天?谢地,终于肯停手了。”鹤寻累得够呛,摇着折扇掀起一阵风趁机赶紧把白?瓷美人拉了过来?。
“玉渊,瓷妖挑拨是非,酿成祸患,此?事当由?你决断。”
“我没有做错,是他们死有余辜!”白?瓷美人斥道,“我只是放大了那些人的弱点,若非人性?贪婪,又怎会受我挑拨,自相残杀!我不知罪,也不后悔,若是回到当初,我仍会选择……”
虚空凝聚出一道人影,越来?越清晰。
白?瓷美人满腔怨恨蓦地扼断在了喉咙中。
“这是谁招回阳界的亡魂?”喻晏川皱眉。
青年旁若无?人,径直走?向那道洁白?的雕塑。
白?瓷美人下意识想要躲避,她知晓青年对待作?品的态度。青年追求精益求精,定然无?法容忍她这样的残次品存在。
那双手创造了她,也将毁灭掉她。
青年走?在瓷雕身前,突然屈膝蹲了下来?。
他轻轻拂去岁月留下的灰尘,取出刻刀,一点一点虔诚地为她修补残缺。
白?瓷美人恍惚了下,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朝夕相对的安宁日子。
祝之渔回首,望着青年的背影:“我从未想过,寻找的执念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瓷器。”
青年叹息一声:“我放心不下她的去向。”
他抬起头,珍视地望着倾注他毕生?心血的作?品,像是在虔诚地仰望神明。
祝之渔将手覆在掌心菩提木上,感?应到灼热的火浪。
火浪中映着一幕画面,青年蜷缩在坍塌的窑洞间,背脊烧得焦黑,怀中白?瓷却莹润如初。
“圣上病重,你既有此?等祥瑞,合该献与?天?家。”
“明日巳时,要么开窑献宝,要么开窑收尸。”
“蠢东西,为了这些死物,竟连命都豁出去了。”
祝之渔闭目,看到最后一幕场景。
争执激烈,壮汉暴怒,手底折断木棍露出尖锐的刺,狠狠扎透青年的胸膛,将鲜血模糊的身躯钉在一旁。
“碍事绊脚的,少?来?烦老子!兄弟几个搭把手,把那边烧制的几尊瓷器一同搬出去!”
木棍捅穿血肉,青年痛得脸色惨白?,攥住断木往外拔,双臂抖如筛糠,却只是白?费力气。
他咬紧牙关,狠下心来?突然使力前倾
胸膛穿过断木,露出血洞,他扑倒在地,身躯喷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