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就很低,密闭的空间内甚至还没来得及蒸腾起水汽。

温言书想对他说,其实如果冷的话可以开浴霸多冲一会,没必要节省这点电费和水费,但他又忽然想起那人曾经用到只剩指甲盖大小也舍不得扔的橡皮,忽然就有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他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脱下衣服,慢慢把自己浸泡在那微微有些发烫的温度里。

他看着自己逐渐开始泛红的皮肤,又遥遥盯着淋浴间地面上那一小摊水渍。

方才,衡宁就是在那里洗的澡。

或许是这段时间体力透支真的太严重,又或许是感冒药确实上了头,本来说那句话本意只想勾起衡宁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却没想一语成谶,自己真就昏昏睡着在浴缸里了。

等敲门声扰醒他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差不多已经凉了。

温言书起身打了个寒颤,这才听见衡宁喊了一句:“温言书?真睡着了?”

那声音离浴室越来越近,因为许久没有回音,甚至带着些焦躁和急迫,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他才喊了一句:“马上就出来。”

其实让他进来也不是不行,温言书瑟瑟发抖地打开淋浴的热水,心想,自己和衡宁,还有什么该见的没见过呢?

他又在淋浴下冲了好久好久,直到热水把皮肤烫得泛红,感觉冷气都被逼走了,这才穿好睡衣打开浴室的门锁。

一出门,就看见衡宁皱着眉靠在浴室面对面刷手机,两个人对视一眼,衡宁先开口,语气显而易见的不爽:“我以为你死里边了。”

温言书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在衡宁复杂的目光中进了卧室。

他能隐约感觉到刚才自己结结实实着了凉,昏昏沉沉入梦后不久,一阵藏不出的咳嗽让他骤地睁开眼。

他终于感觉到了非常的不舒服,嗓子刺痒无比,脑门子还火烧似的,嘴里渴得很,大概是在发烧了。

因为职业缘故,温言书的体质特别差,动不动就感冒发烧,一来二去倒是习惯了。

他昏昏沉沉起身,推开门要去客厅倒些热水,一直到半杯水咕嘟咕嘟下肚,转身准备离开时,他才发现阳台外有个隐约的人影。

因为家里有过被非法入室的经历,温言书第一反应是惊悚和恐惧,直到冷汗慢慢滴落,他才后知后觉,今晚衡宁在他家过夜。

他压下心跳屏息朝玻璃门看去,衡宁正背着他,撑着脑袋趴在阳台上,看样子应当是在抽烟。

温言书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半夜三点,他笑了笑,也不知衡宁想些什么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