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结结实实环抱住衡宁的腰,道:“我今天胃口不好,吃不了大餐,回去煮点面条我们一起吃吧,等过段时间你拿到课时费,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一下。”

衡宁不知道他这番话有几分借口和推脱,只知道这话说出口倒是让他没了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对于目前的他来讲,请客依旧是一种比较逞能的行为。

温言书必然是知道的,只是用着温和的理由兼顾了他的经济能力和自尊心。

“行。”衡宁目光柔和下来,问道,“面里想加点儿什么?”

“我要多多的火腿肠,切成沫撒整整一层,还要加小青菜,一两颗就好,画龙点睛一下。”明明在照顾人,温言书还偏偏得逞一般,嘻嘻笑道,“我又要白嫖你的手艺了。”

衡宁忍不住扬着嘴角笑了笑,这样子正巧被温言书从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衡宁觉得有些尴尬,就听温言书仰着脖子唱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妈的。衡宁春花般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是恼羞成怒地拧了一把油门,车子便在身后那人无虑的笑声中飞驰过去了。

两个人回到温言书的出租屋里,这家伙立刻生龙活虎,完全没有半点儿胃口欠佳的样子。

何思怀还在外面和同事聚餐,衡宁便钻进厨房里开始做晚饭。

温言书趴在客厅的餐桌对面,就这么撑着脸,借着灯光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这个今天“恰巧”把他捡回家的人。

他不知道衡宁说的“正巧路过”是有几分故意几分存心,只知道那人嘴里说了巧合,他便当做是巧合就好。

温言书慢慢趴到桌上,朦朦胧看着衡宁。

他一直可以理解衡宁的回避和苦衷,但同样的,他也在悄悄渴望一段稳定安全的关系。

温言书轻轻阖上眼皮,只觉得自己这差不多麻木了十多年的心思,又回了春一般悄悄发芽他很久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悸动过了,像是少年人陷入了一场漫无边际的单恋,只要对方给了他一点甜头,他的天空就可以晴朗一整天。

他又悄悄抬眼,让衡宁的影子乘着灯光透进视网膜里,模糊的亮点在他的世界里闪烁。

衡宁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这人正阖着眼趴在桌上打盹儿真就像个猫似的,满身瞌睡虫,似乎只要稍微暖和些的地方,就成了他用来补觉的小窝。

同样,这人也跟猫似的敏锐极了,衡宁自认为已经放得很轻的脚步声还是把他扰醒了,眼睛“啪”地一下睁开,不带半点儿睡意、精神地亮起来。

“饿死啦!”温言书开心地举起筷子,抱过面就开始吃。

最近这人吃水煮面的次数多过了头,但这人也没吃腻的意思,低头哧溜哧溜乐呵得很。

衡宁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口味这么清淡了?”

他记得这个人以前是无辣不欢的,在学校食堂吃饭都要自带辣椒酱,吃自己做的小面也要大勺大勺地加辣椒油,如今这么寡淡的一碗,居然还能吃得津津有味。

温言书抬起头,呜哝呜哝地骂道:“我现在的胃,就他妈的千疮百孔,吃辣是爽啊,疼起来送人上西天,就一辈子只能这爽一次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大咧咧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别人的故事,但衡宁见过他喝多了蹲在墙边吐得苍白的脸色,有些后悔地想,当时要是能拦着他让他少喝一点就好了。

温言书的胃就是被喝酒和不规律的饮食折磨坏的,胃溃疡胃出血,离胃穿孔一步之遥,好几次还喝吐了血,被人直接送到医院里去。

但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扛住了,靠着折腾自己的身体,换来在大城市稳稳地落地生根。

衡宁看着他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