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试图在黑暗中分辨前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抹银亮的光,像飘在空中的丝绸,被风推动着,吹到了眼前。
“咯……”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肖哥突然发出一声漏气的呻吟,慢慢栽倒下去。
紧接着,像是骨牌被推倒,站在前面的人们像被收割的庄稼一般,一茬茬倒下。
腥气更浓烈了。
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头脑空白,想逃回房间里,脖子上却猛地一凉,浑身刚冒出的汗都被逼了回去。
身体骤然变得轻盈,世界天旋地转。
……他看见了自己。
和其他人一样,慢慢软倒下去,从脖颈喷出浓烈的血,与前后左右的人们流的血汇聚到一处,慢慢流淌,洇到一双鲜亮的鞋边。
一个年轻女人走过来,弯下腰,一张张捡起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资料。
这是烙印在他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幕。
0263 263、唯一特别的那个
白天总打瞌睡,晚上就容易觉浅。
在窗户被打开的瞬间,路贤清便醒了过来。
路元清小心翼翼地合上窗页,踮着脚走到床边,再掀开他的被子,灵巧地钻进去,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
微凉的风混着清新的香味,一起扑面而来,驱散他最后一点困意。
她刚在楼上洗过澡。
路贤清边这样想,边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自从断腿那一晚后,路元清已经很久没再偷偷来201爬哥哥的床。
但这会儿,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中间那大段空白。
路贤清下巴抵着她头顶,在这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拥紧妹妹,由着她在自己胸膛上蹭了蹭脸颊,低声开口:“哥,我刚去杀过人,很多。”
“……嗯。”路贤清仅仅愣了几秒,便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背,“既然这是你想做的事,那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闻言,路元清抬起头。
+1。
房内没开灯,她眼底盈着的喜悦依然亮亮的,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哥迟早会站在我这边。”
路贤清只是跟着笑,又捋了捋她散下来的长发:“对,我早该想通了。”
在由于残废而卧床的这段时间里,最开始,确实有过痛苦和低落。
但在白星远被带回来,得知他只不过挨了顿打时,内心某个地方便松动了。
白星远伤得貌似奄奄一息,但有路元清提供的药品在,想痊愈并不难,本质只是件需要多花点时间的小事。
和他相比……和妹妹当初在自己面前的愤怒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这种对比很扭曲,却也终于让路贤清感觉到满足。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是妹妹眼里唯一特别的那个。
一旦生出这样的想法,以前那些执念,都迅速离他而去。
路贤清现在甚至有些回忆不起来,以前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拿着哥哥的架子,和妹妹反复争吵,始终不肯安分地站在她身后……来着?
他这副和顺的态度,让路元清很愉快,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上次跟你讲过,我解决掉一个很大的隐患,你还记得吧?
“这回,不仅摆平了会给我使绊子的人,还给她吃了点惩罚。
“一切都很顺利,我要做的,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我很开心,这种时候,有你在,我更开心。”
光是言语,似乎已经表达不了她的喜悦,说着说着,路元清支起一点肩膀,笑着去吻哥哥的唇。
路贤清没有半点反抗,顺着她的吻,温顺地松开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