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有落脚的地方……”

有些犹豫，但每个字都说得那样清楚。

于不平浑身一震，扭头去看。

围成半圆的人们此时表情都有些怪异，似乎是愤怒，似乎是茫然。

但很快，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平，变成了复制粘贴般的“笃定”。

更多人开口，更多相似的声音响起。

“对啊，老大这么厉害，去哪里不一样呢。”

“路姐会这么说，也是看在和老大的情分上吧，肯定不会为难他啊。”

“小于，你不能为了那点面子，把我们全都逼死在这里呀……！”

无数细语彼此交错，融汇成一道嗡鸣的声浪。

这声浪几乎吞噬了于不平的呼吸，他脸色惨白，一一扫过那些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脸：“你们……都是真的这么想吗？”

能在中心里活到今天的，没有一个不是被他救过命的人。

那片土地离真正收获还早，这里的一饮一食，全都仰仗他和贺锦延的搜罗，一直保持的安全，也全靠他努力巡视。

贺锦延端足了少爷架子，从不参与麻烦事，一切决策，所有重责，都压在于不平肩上，他也都硬扛下来，从没抱怨过半句。

到头来……等着他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人们不敢和他对视，纷纷垂下头，但低语并未停歇。

“作为首领，不就应该牺牲自己，保护我们吗？”

“为什么要怪我们，如果路姐愿意换别人跟她走，谁会犹豫？”

于不平闭上眼，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抠进肉里。

近处站着的，在十分钟前，还是倾心恋慕的对象，和凡事可靠的兄弟。

远处围着的，在十分钟前，也是信任他、依靠他，为美好的未来共同竭力奋斗过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