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高兴，旁边突兀地冒出个声音：“你好，打听个人。”

小杨转过头去。

这是个她没见过的女人。

个子很高，至少过了一米七，帽檐却拉得很低，即便从她的角度，仍看不见眼睛。

做派有点神秘，但身材看起来不瘦，应该没在挨饿，语气也和善，唔……总之，不像会铤而走险做坏事的人。

脑子里冒出几个念头，小杨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同样和气地回答：“你来找白工吗？”

“啊……对，我找他。”女人点头，随即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像你这样，特意来这里找人的，大部分都是有求于他。”小杨边好心解释，边抬起手指路，“你朝这边走，进实验楼，进去后，就知道他在哪儿了。”

女人没挪步：“听你的意思，他现在很忙？”

“可不嘛，白工手艺好，人也好，来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喜欢和他打交道。

“现在这里最说得上话的人，除了赵首领，就是白工啦。”小杨说着，又催促起她来，“别和我聊了，赶紧去吧，应该……差不多到白工吃饭的时间，也许会有空和你聊聊，不管想拜托他做什么，都得抓紧才行啊！”

“好。”话尾似乎还漂浮在空气里，她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小杨疑惑地回头，两只秃鹫仍然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

如果此时她仔细检查，还能从它们的羽翼尖端找到一些细微的颤抖。

但她一心挂念着自己的任务，想不通的事就索性不想。

趁着难得的好机会，小杨蹲下身，将信件牢牢绑在其中一只秃鹫的爪子上。

“真奇怪……你们今天怎么这么乖？”

0227 227、如同昨日重现

这地方，前身是间技校。

所谓实验楼，房内放着的，大多数是已经成为废铁的各种机械。

和那位看鸟的姑娘所说的情况一致，整座实验楼里，只有一个地方传来分外喧闹的人声。

其中，有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声音尤其尖利，不断嚷嚷着：“都出去，出去！该吃饭了！”

一群大人被一个不到他们腰高的小男孩赶出来，挤在门口，还死活扒拉着门框，不肯走远。

“唉，没有拐杖???，我这腿……家里还有老妈等着我养，白工，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啊……！”

“哎哟，哪有我急，我女儿马上要过生日了，想给她换把新刀当礼物，但那人非要我去弄……”

“得了得了，别说你那罗圈话，不就是要个陷阱吗？以白工的速度，晚一天两天都不碍事，但我手里这锄头，今天修不好，今天的活儿就干不完，晚上没饭吃，这才叫火烧眉毛！”

“都别急，都别急！”男孩艰难地从人群里钻出去，从送饭来的人手里接过两只托盘，高高举在头上，又艰难地穿回人群。

他瘦得厉害，饭菜一到手里，就开始不停咽口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将饭碗分到教室里或站或坐的几人手边，自己在旁边干看。

脸盆里的水已经被用得浑浊，白星远毫不介意，匆匆洗去手上的浮灰，眼睛始终盯着另一个年轻女人，看她坐在车床旁的桌边，认真写写画画。

他根本舍不得挪开视线，男孩将饭碗递给他，接过来便匆匆扒饭。

主食是某种粮食烘烤后掰成的碎块，浸在没什么颜色的汤水里，一看就很硌牙，还掺着一些树叶般的绿褐色碎渣，和分辨不出原貌的肉丝。

他手里这碗，比其他人的看起来都更稠，仍然只能勉强灌个水饱。

但放在长冬之后，必须节约口粮，抢着春天尾巴多多耕种的现在，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