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信的建立不是一天两天,更何况是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面前。
他做事向来说一不二。
骆驼知道没戏了,刚才答应之南那刻的大英雄主义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折返回去,头都耷拉了。之南知道后倒是没咋失望,刚才看他垂头丧气下来她就猜到情况了。
有人搭她,她就走,没人的话就等着拖车。随遇而安这种习惯她早就养成了。
她几句安慰,只说没事,他能停下来搭把手已经很难得。
骆驼更加过意不去了。
之南笑着和人挥了挥手,等人跑上山坡,张师傅突然从车前盖拎起个帽子,说:“这小伙子把帽子落这了,还挺冒失。”
她想叫住骆驼,但人已经进了车里,来不及了。
“张师傅,那我给他送去吧。”
之南接过帽子,往山丘上跑。
那时的连胜已将车窗升起,深灰色的玻璃渐渐隐匿他分明利落的轮廓。
老六上了副驾,音乐自音响里轰然而起,是许巍的《时光》,在整个车厢流淌。
他突然听到一声
“骆驼,你的帽子忘拿了!”
清亮的声音糅杂在歌声里,不算明晰甚至不引人侧目,却熟悉让连胜的灵魂都为之一颤,振聋发聩。7"衣0五#巴^巴五9.0
他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般,瞬间扭头。
她正迎风站在不远处的草坡,发丝随着挥舞的手如丝绸般飘扬,未被墨镜遮挡的嘴唇笑意弯弯,露出几颗漂亮的小贝齿。
连胜看着,胸膛像是被利器重重割开,不真实的钝痛在心上蔓延。
几乎快忘了多少次,她曾以各种形象进他的梦里。
只是看不清摸不着,他稍稍靠近,她便逃离般烟消云散。
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眩晕感,让连胜脑海里嗡嗡作响,他喉结重重往下滑,视线却不曾偏离半刻。他紧紧盯着她的方向,盯着她和骆驼谈笑聊天,挥手再见。
真挺漂亮,难怪让骆驼那小子那么反常。
老五吹了声口哨,正回头和大刘唠嗑两句,就见连胜开门下车,动作干净利落,门被甩出重重一声。
“干嘛去”
送完帽子,之南准备回去。
只骆驼揪着这个机会要加她微信,说以后常联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他。
在路上有缘认识一场,之南觉得并无不可,刚加完好友,余光就瞥着个高大非常的人影朝她逼近。
她不多在意,惯性般睇去一眼,却瞬间如过电般定住。
他穿着迷彩短裤,配最简单的白体恤,走在烈焰灼灼的日光里,连着颈后关节长的头发都氤氲得发亮。
像极了电影里,导演专为主要人物出场时的铺垫。
只是不苟言笑的脸上连墨镜都没带,但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黑锐亮,随着步步逼近,之南恍觉这像极小时候他走向她
痞里痞气,插着兜不太正经,只是黑眸像极了深夜潜伏在灌木丛中野兽,带着蛰伏一生的偏执。
她心弦发颤,可这个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男人如今的眸子浓稠黑亮,她瞧不出任何。
他已几步走到他们跟前,骆驼要给他们介绍。
“哥,这就是”
他话未说完,连胜已微微折颈,压迫的气息朝之南逼来时,她见他伸出了手。
她微惊,条件反射要往后退,鼻梁上的墨镜架被他两根手指更快速地捏住,轻轻往外拉。
明亮的光线自四面八方而来,之南不适应闭上眼,可太阳被他压倒性的个子全部挡住,她仍在阴凉处,晒不到半分炎热。
她缓缓睁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