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没法再装了。
之南只能穿上衣服,踩双拖鞋出去。
客厅餐桌上放着可谓丰盛的早点,西式中式一应具有,还泛着些许热气。之南看他终于换下千篇一律的乳白和茶色衬衣,穿了件罕见的条纹色廓形体桖,居家温润的气息陡增不少。
想着想着,又回忆起昨晚情至浓时,他用那件乳白衬衣绑她的脚腕,向上一折……
她耳根发痒,有片刻不自然,转眼又恢复如常,毫无异样的落座。
不就是一夜情嘛,这种事你情我愿,谁也不吃亏的。
还未等耳根那抹红晕消散,江廷夹了个包子进她碗里:“还难受吗?”
她愣了愣,抬头和他漆黑的瞳仁对上。
恍觉……他问的是那里。
昨晚他缠得厉害,她哭求无用,只得撒谎说她那里有点疼,都怪他。江廷果然俯下身去瞧,只见夹着他坚硬乌黑的那处花瓣耷拉,红成了朵玫瑰。
他怕她受伤,当然不可能再继续,还要去买药……
嘴里的豆浆差点喷了出来,之南呛咳出一声,头埋得低低的,摇了摇。
江廷见她尴尬得要抠手趾了,也就不在这话题继续。
“你应该挺忙的,前几天不还说要回国给客户送东西吗?”之南说,“要不后面我还是自己找团走吧。”
“你这样陪着我也挺浪费时间。”
她打定主意将意外掰正,说她用完拍拍屁股走人也好,翻脸无情也好,只是不能和他牵扯更多了。
想法虽坚决,她对上江廷的目光时却心虚地眨了眨。
经历过昨晚,她连他的眼睛都没法看了。
稍一对视,之南便能想起他深棕色瞳仁里如蛛丝网般的情欲,占有,幽暗得像潜伏在森林深处的狼。
江廷听出她话里表达的意思,放下筷子:“就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啊?”
之南没说话。
他轻叹了声:“南南,我以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能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朋友……
之南心弦颤了颤,简直不知怎么和他聊天。
她想起昨晚江廷承认房卡被他顺走,只觉得这男人某一刻像极了个绿茶,比她也分毫不差。
“我没打算缠着你。”江廷话里温和从容,还夹着似自嘲,“从格拉斯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就会回国。”
“照你如今对我的抗拒,那我之后来剑桥进修是不是也不能再找你了?”
之南注意力被他转移,纳闷:“进修?”
江廷“嗯”了声:“CJBS(剑桥商学院),为期两年,大概每个月会来英国一两次。”
“伦敦这座城市你待了一年多,应该比我熟,关于生活习惯和周边人文环境,我到时候大概盲人摸象了,有不懂的能来问问你吗?”
他往后靠的姿势放松而平等,完全就像是朋友闲聊,仿佛昨夜的暧昧从不挂在心上。
这副从容的姿态倒让之南觉得自己刚才拧巴小气了,她迟疑了两秒点头。
“到时候再说吧。”她补充道,“如果我知道的话。”
他低低地嗯了声。
眼睑微敛,挡住了眸底一滑而过的得逞和笑意。
路漫漫切忌心浮气躁,这才哪到哪里。
在牛津读研的第二年,之南抽空回了趟华国。
夏风习习,蝉鸣不止。
当飞机降落双流机场,足以令毛孔张缩的燥热气流,随着舱门打开扑面而来。周遭和她是同等肤色的人,悦耳熟练的普通话伴随着空姐脸上动人的笑。
莫名的感动和熟悉涌上之南鼻尖。
离开了这片土地,才发现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