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问她,“你来干什么?”
来之前准备的许多慰问词在这个人沉默的眼神下都说不出来了。
“谢谢你那天在仓库救了我。”之南说,“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应该没法或者离开那里了。”
“还有连累你受的这些伤,我不管说多少句谢谢都是言重于轻。”
连胜没说话,黑色的眼睛粘在她脸上。
之南手指无意识在衣侧抠了抠:“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
连胜脾气不好,腹部的伤口在吃饭时扯到一丝他都觉得暴躁,要骂人的。
他嘴里的不用还未脱口,就想起刚才她自觉尴尬的小动作
这人从小到大只要不知道说啥,就会抠手指。
话在连胜嘴里改了圈,他说:“削个苹果吧,我正好渴了。”
“好。”
之南去茶几削苹果。
房内冷气正正好,阳光穿透玻璃窗落在之南肩头,连胜看着她颊边的发丝变了颜色,微微泛光,他竟感到久违的宁静平和。
两人有会儿没说话。
“你以后打算一直开酒吧,然后和道上的人做生意吗?”之南想了想说,“这样可能来钱是快一点,但是一不小心和人交恶,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斗的。”
“就像你这次受的伤,要是地方再偏一寸怕是就严重了。”
苹果皮从右食指旁跌落,她说,“经过这次危险,你要不要再深思熟虑一下?”
连胜朝那边瞥了一眼。
她没抬头执着于削苹果,声音也低低的。
她想劝他换个安全的职业,说出来的话也转了好几个弯。
他却感觉心口有火在烧似的,连着轻轻一咳,喉咙都是古怪的痒意。
“当然有想过,不过我这样的人你也知道,走不了什么正途。”
连胜自哂了下,又说,“酒吧这场只是积攒资金,之后还是打算走老本行运输。”
之南默默听着:“那挺好,也很适合你。”
恰好此时苹果削好,她特地切成小块戳上牙签,起身端给他。
“不过你的伤不能再乱动了,起码还得养几个月。”她说,“刚才别人劝你,我看你还甩脸色不耐烦。”
“要是不注意留下什么病根,以后你就只有躺着让别人代为管理生意了。”
都说劝人要将就艺术,林之南这话横冲直撞,也没啥艺术。可连胜听着就是莫名顺耳。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仿佛有股溪流沁过心田。
苹果香气缭绕,那阵芬芳还未涌过鼻息,还未涌到他黑亮的眼。
连胜便看见一张银行卡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桌上。
“这里面有近两万块,密码是六个0,剩下的我之后都会还给你。”
连胜:“什么意思?”
“我之前不是拿了你十多万?还有我母亲生病欠下的二十万都是你代为给的,这笔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这笔款说多不多,她小金库里已经攒得差不多了。
可那些都是江廷或者陆一淮无意给的,纵使知道一句话的事陆一淮就会给自己还了,可之南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力量。
除开留学费用,奖学金的大半都在这张卡里。
她说,“我后天要去美国留学,也许一年半载回来你已经不在这,但剩下的钱我都会想办法寄给你。”
“说到底从头到尾也是我欠你,除开那些钱要是没有你的庇护。”之南发自真心,“梧桐镇早把林之南这个人给吃了。”
“用花盆砸你脑袋的两次是我以怨报德,连胜,我给你道歉。”
像有一盆凉水将连胜从头浇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