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摇头,这些话温时凯都问过检查过,可听筒里他嗓音沙哑,仿佛纸摩擦过地面,带着明显的急促和疲惫。

她不知道陆一淮是从哪天开始察觉的,可必定煎熬坏了,不然哪里来的上百个视频电话。

这么一想胸口仿佛被东西哽住,她一张口,长长的呼吸带着颤音便溢了进去。

“受委屈了是不是?”陆一淮喉头一紧,带着点轻哄:“我回去就收拾他,给我家小妞妞报仇。”

“没有……,”之南将情绪压下,说,“你忘了你教过我防身术吗?我还用那个方法踢了雇佣兵的胯部,他痛得当场嗷嗷叫。”

“你放心,我很厉害的。”

“还有江廷。”

之南呼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很轻松,那些压在心里的秘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时常担心有被人知道的那天。”

陆一淮知道她说的什么。

他声音哑了:“是我的不对。”

“不是,你没有……”

“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只教你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更后悔来了英国,没有时时刻刻将你揣在我兜里。”

她的自作厉害丝毫不能安慰到他,陆一淮声音低得很,仿佛是无能为力的指责,“我没法想象这几天但凡有一丝一毫行差踏错要怎么样,要是连胜没有刚好出现呢。”

“我又不在你身边,我”

话哽住,呼吸随之一缓一急,像是情绪失控的兽。

之南鼻子更酸了,还没说话,听筒里传来英文广播,在提示乘客登机,隐隐约约几个字眼,London beijing。

她惊了:“你在哪?”

那边不说话。

“陆一淮,你在哪?”之南话赶话,“你在机场是不是?”

“我还有几天就来了,你不要来回折腾,快回去!”

这次招标会之南知道于他多重要,忙了那么些天不就在等这个日子吗?

他已经为她耽误过一次了,她不允许他再乱来。

她开始威胁:“你要是敢回来我就不要你了,我说到做到。”

“敢不要我,我立马回来把你腿打断。”他鼻子哼出一丝极淡的笑。

虽不正面回应她,但陆一淮情绪或多或少被安抚,就靠在墙上将手机贴耳侧听她的声音。

有空姐来VIP休息室提醒他登机,陆一淮给了她个离开的手势。

“快回去,不准任性回国。”之南说,“来回耽搁好几天,你这些天的努力都给别人做嫁衣了。”

陆一淮仍不说话,享受着她念叨自己,这样才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说什么他都爱听。

半晌,他才低低开口。

“南南,我很想你。二^三"O六^九二'三<九\六(

更多的,他不知道怎么说。

距离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陆一淮骨子里的狂捐自负仿佛被这个小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来英国这段日子时差颠倒,或是她忙,或他忙,两人的联系只能凭一根电话线维持着。

这场异地恋里,他是患得患失的那个。毕竟还没娶到她,陆一淮在大雨滂沱那晚得到保证的心安与日俱减。

随着她失踪,她被绑架他心里那根不安的导火索轰然炸裂。

没有任何一种轰轰烈烈的爱抵得上细水长流的陪伴。

而他,不在她身边。

隔着重洋万里,她不知道他说的是那种想。

可他听筒里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在耳边挠痒亲她,或者故意吹起。

之南最脆弱的那股情绪总能被他轻易调动。

“陆一淮,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