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个女人的缩小版。

国色天香一舞后,纵使久经声色场,岁月流逝。梁泽也得承认,再未见过那般倾城之姿。

“你如此聪明,又怎能小看生你的人。”他眼里似有恍惚,说,“如果她当年没有对唐文成动心,如今嵩杰慧站得有多高,她亦然。”

之南吃惊看着他,不敢相信。

“回去找找吧。”他说。

找什么?

找林瑶是否有藏匿唐文成犯罪的证据吗?

且不提已经过了快二十年,烟消云散;就说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知道真相的林瑶,会将这些东西留给她吗?怕是早就随着入土之前归于尘埃了吧。

而且梁泽远远比她想象的更为老谋深算。

他是答应帮自己解决掉彭越,可唐文成这一头几乎全部留给她,即使她林之南最后没找到证据,可有唐文成桃色新闻的梁泽可以凭借官员私生活不检,能轻易在这次主席之位上获胜。

反倒是她,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必将成为唐家的眼中钉!

局势紧迫突如其来,将过去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的之南仍没有找到半点消息,她曲手放在嘴边,牙齿都将食指指节咬出了深印子。

完全是焦虑到极致的状态。

旁边的温时凯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吩咐司机停车。

索纳塔停下,失魂落魄的之南被他拉了下来,眼见着他关上车门,带自己往路边走。

之南:“我们不坐车回去吗?”

“嗯。”

温时凯没回头,穿深色牛仔的后背宽阔柔韧,挡住少女半脸阳光。他扫了辆双人单车,已经坐了上去。

再扬眉,示意之南前面那个位置。

之南:“你载我?”

温时凯:“不然呢?”

下午的日光将他的眉目熏染得格外柔和,像是春夏间的远山青黛,蒙着层雾。

之南看他片刻,坐了上去。

车轱辘在沥青路上悠悠转动,有风吹来,带着初夏炎凉,也挟裹着她的气息。

“和他聊什么了?”温时凯问。

他们之前曾说过,关于唐文成的事不得有任何隐瞒。

除开彭越那件心狠手辣的事,之南不好透露,其余和梁泽聊及的大概她都告诉了他。

说来也是奇妙,她苦心孤诣在江廷和陆一淮那里隐瞒的,却通通被温时凯阴差阳错知道。

黄浦江边的酒吧算一次,泰悦金城外被连胜堵住时他撞见又是一次.....

大概没有太多利益纠葛,之南在他面前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但声里也是涩然的,气垒的,听在男人耳里便是一只暂时斗败的小公鸡。

一缕发丝顺风漂到温时凯脸上,他嗅了嗅,是淡淡的玫瑰香,莫名好闻。

“一点头绪都没有?”他问。

“没有!”之南头一直低着,沮丧,“我把从小到大关于她的所有都翻了一遍。”

“她真的没有和说过!”

她没告诉温时凯,关于林瑶的回忆里全是恨,是阴暗,是只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

她翻遍所有,想不起其他。

从小到大,林瑶一步步无不在摧毁她的孩童天真,让她在不堪肮脏里懂得什么叫妓女,什么叫妓女的孩子;她任由自己被讨债的欺凌,坐在桌上跟看戏一样。

高一退学,她跪在地上哀求林瑶给她钱,林瑶却冷笑说这都是她的命......

十几年的恨和知道林瑶身世的凄惨糅杂在一起,之南脑子像是被绞过一样,可怜她埋怨她也恨她,这种畸形的情感让她想到过去心口就像被扎一样。

什么都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