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绝口不提素华昨夜是歇在外头的,魏皇后悠悠开口问道:“那你昨夜可是与明惠在一起?”
不等燕鸣歌回话,素华连忙就将责任全都拦在自个身上,不想叫她受了帝后的责罚。
“说来也奇怪, 昨夜我带着宫女在行宫附近消食,后来风起来了,她回去取披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不知怎的,我醒来时就在明惠院里了,倒是她回来时以为院子里进了贼。”
话虽这般说,可燕鸣歌今日是往霍昆那边去过的,故而她连忙顺着素华的话头接道:“因着前日臣女向北朔使臣借阅了一本孤本, 约好今日相还, 故而一早就亲自带着书去寻了时辰, 哪知回来时就见着公主在院中。”
这样的说辞, 都是事先与霍昆那边通过气的, 故而二人倒是坦坦荡荡, 并不畏惧帝后发问。
哪知姗姗来迟的秦昭仪刚好听见这两句话, 她脸上的惊诧错愕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向帝后二人行过礼后,秦昭仪才一脸惶恐道:“你方才道话所言非虚?可昨夜有人瞧着分明是北朔人将你掳走……”
未等她说完,永文帝便面色不悦,沉声道:“亏你还是当娘的,这话叫你传了出去,素华的脸面往何处放,若是污了清白名声,你该当何罪?”
秦昭仪被这话问得脸色一白,连忙惶悚不安的向圣上请罪。
永文帝大手一挥,只道了句,“罢了罢了,此事不准再提,皇后你近来替各家女眷相看,朕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规矩人,你这做嫡母的也该提素华掌掌眼,选个好的。”
此话一出,魏皇后连忙向圣人请罪,“是臣妾疏忽大意了,想着素华年纪还小不急,便想着秦昭仪会帮着留意的。”
这便是将秦昭仪推到火上面烤了,怪她没好好教女不说,对素华的亲事也不上心。
帝后两人登台唱戏,等闲人哪里敢插嘴抢白,秦昭仪连忙上前请罪,就见永文帝神色不耐道:“左右锦华都已出嫁,明华眼下也在凤仪宫,你这做嫡母的,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如此,便让素华也去你那住着如何?”
虽说素华并未犯错,可叫她离了亲生母亲住进皇后宫里,怎么瞧怎么像是处罚,毕竟明华不就是犯了错此刻还关在凤仪宫嘛。
秦昭仪自然不肯,若叫素华住进了凤仪宫,日后她的婚事便彻底不能由自己做主了。
她正要开口求情时,就见素华一脸天真的问道:“住进皇后娘娘宫里,我能时常见到锦华姐姐嘛?”
听她提起锦华,魏皇后心中是有些五味杂陈的,锦华出生时圣上早就对她没了从前的新鲜劲,一门心思都扑到新得的美人身上。
秦寒霜那时也算上一个,故而连带着素华,魏皇后也都是喜欢不上来的。
可她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等得方潋入府,也就是如今的淑妃后来居上时,魏皇后心中的这些不公早就转移到方潋身上了。
毕竟她狐媚圣上多年,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还勾得圣上同她夜夜笙歌,宫中每月彤史大半都有方潋的名字。
随着明华出生,夺走了锦华这个嫡公主才有的宠爱时,魏皇后才对淑妃彻底的恨之入骨。
与此同时,素华这个病秧子虽也能引起永文帝的注意和时不时的关心,倒显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就连公主们在国子监上闺学时,听说锦华还与素华最为要好,魏皇后也就放下了从前那份别扭来,只拿素华当寻常小辈。
故而因她这般一提,魏皇后很是欣慰道:“你锦华姐姐也并非常常进宫的,可若是你住进了凤仪宫,能见着她倒是不假。”
谈起女儿,魏皇后面上挂着笑,素华故作认真的想了想,才道:“可我身子弱,昭仪不让我见外人,说会过了病气给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