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也是个鬼机灵的,听他悄悄耳语一番,当即明白了郎君的意思来。
云隐寺里的主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方丈,平日里常对小乞儿施粥饭,甚至还会将小的僧衣僧帽赠给他们御寒,惹得不少顽劣小乞儿在庙里歇脚玩闹,施以几个小钱,定是会应允做些小打小闹的营生来。
是以,等砚台寻来两瓣破旧的葫瓢,装了满瓢的污泥浊水,又好一番嘱咐交给两个穿着僧衣戴着僧帽的小乞儿后,便带着人去蹲守姜澜了。
这会儿老夫人带着燕鸣歌往大雄宝殿上了炷香,正要离开时遇上了领着姜澜来的谢老夫人。
虽说今日之事二人心知肚明是为了小儿女们的相看,可表面上的规矩却是要做齐全的。
小辈几个向老夫人们分别见礼,谢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难怪出门前听得有喜鹊叫,原来是今日凑巧,遇上老姐姐了。”
崔老夫人一壁做着解释,笑着回话道:“好些时候没来云隐寺了,便想着带昀哥儿和鸢丫头来求求佛祖庇佑,好早日赐下一桩圆圆满满的姻缘来。”
这些场面话你来我往的说过后,谢老夫人亲亲热热的拉着燕鸣歌的手,问道:“鸢丫头这般标志可人,我老太婆可真是羡慕得紧。”
崔老夫人顺势搭话,“你既然喜欢这丫头便是她的福气,不如叫她陪着你上炷香?”
谢老夫人求之不得,便带着她往圆通殿去拜观音娘娘了。
陆昀是个没有眼力见的,竟然也跟了上去,与姜澜走在一侧。
崔老夫人见着他远去的背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道了句,”昀哥儿当真是个木疙瘩,这回紧巴巴的凑过去做甚?”
还是纪嬷嬷笑着提点到:“老夫人且等着吧,依着世子的心性,想来是不愿意瞧着表姑娘相中旁的郎君。”
她向来敏锐如斯,总觉得表姑娘跟世子站在一处怪异的,怎么瞧怎么像是有鬼。
虽说表姑娘似乎不大待见世子,可她私心里觉得,这二人合该是天生一对的。
世子虽说待表姑娘也是冷淡淡的,可这并未是不上心。
纪嬷嬷是看着陆昀长大的,知道他是个别扭性子,小时候喜欢玩布老虎,侯爷却希望他自小习武,他便将老夫人亲手缝制的那个布老虎直接塞在箱笼底下,再也不拿出来过。
难怪有句老话叫三岁看到老,世子自小就是拧巴性子,越是喜欢什么越是要藏起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谁知道关起门来,他会否抱着那只布老虎玩?
只是如今世子年纪大了,做事不比从前,但想来还是有分寸的。
纪嬷嬷对自家世子无端的信任,老夫人但笑不语,彻底是打定了撒手不管的主意来。
却说燕鸣歌与谢老夫人拜完圆通殿后,就有个小和尚来寻,她便急匆匆的走了。
陆昀装着看不见她的眼色,晃悠悠的兀自赏着殿外风景。
姜澜正要与燕鸣歌诉明衷肠,就又见个小和尚匆匆来寻,说是老夫人那边有事交待叫他快些过去。
穿着素色僧衣的小和尚戴着僧帽,一脸的神色认真,姜澜也没多想,当即就跟着人走了,只是才走出圆通殿,又与另一个小和尚迎面撞上。
他手里执着两个葫瓢,身形一个不稳,竟是全都撒在了姜澜的衣袍上。
两个小乞儿冒充的小僧像模像样的学了句佛谒,匆匆道过歉后迅速遁去了身形。
等得姜澜总算反应过来,猜到这两个小僧恐怕是陆昀特意寻来的,他便怒气冲冲的回了圆通殿。
今日的圆通殿一早就叫谢老夫人打点好,是以除了他一行人便没有旁人。
瞧着袍上污垢,姜澜是想去换件干净衣袍来的,可只要一想到,若他耽搁的时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