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喝醉罢,只是今日开心,我杜若笙好些时日没这般开怀了。”
这喝醉的人惯会说自己没醉,燕鸣歌连忙唤来侯在外面的婢女,吩咐浮翠将人带着回了提前备好让女眷歇晌的厢房。
余醉阴笑着摇了摇头,向三人解释道:“几位姐姐可别见怪,若笙酒量浅,这果酒又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她方才贪杯多饮了两杯,这才醉成了这幅模样。”
燕鸣歌自然不会怪她,只心说难怪今日这果酒闻着就酒香四溢。
虽说少了个人,却也没耽误余醉阴向崔瑛打听她的那些闺房之事。
毕竟崔瑛乃大宣头一个女公子,便有的可说的,更遑论她容貌卓绝,英姿飒爽,实在是当得起女中豪杰这个名头。
旁人尚且不知,燕鸣歌和郑娆却是晓得的,崔瑛自小就是当男儿养的,是以且不说她诗书礼义样样精通,就连骑射武艺也不在话下的。
余醉阴从前只听说过诸如崔瑛乃风月场上的老积年之流的话,却从未近身接触过,可此番相处却觉得那些腌臜话都是男人胡诌的。
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家,心里忐忑不安的无非就是婚事罢了,只是于婚事上崔瑛与旁的女郎太过不同,是以燕鸣歌倒是有几句话要说的。
郑娆笑着点她,让她将自己的擒男秘籍传授给余四娘,燕鸣歌拿眼剜她,笑着嗔道:”哪有什么秘籍,只是四娘你且得记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我们都是世家女郎,嫁人由不得自己的心意,便也不求能寻个小意温柔,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夫君,能相敬如宾安稳度日已经很是不错了。”燕鸣歌笑着眱了崔瑛一眼,似乎在控诉着她的与众不同,又在羡慕她的嫁娶自由。
崔瑛按住她的手,又凑近去倚在她身上,笑眯眯道:“可别羡慕我,也就只是自由一时罢,何况我这些年的日子你难道不知怎的过来的?”
燕鸣歌自然知道,便没再去戳她的伤疤,只笑着同余醉阴一道盘问起郑娆来。
几个贵女间,也就郑娆似乎已经在说亲了,就是不知她可有相中喜欢的。
说到这个郑娆久有些沮丧,“你说怎就没有样貌性情样样都合我心意的人呢?”
燕鸣歌笑着同她开解,“有又如何,合乎你心意的,郑公只怕不会舍得将你嫁过去。要我说,做人还是不能太贪,他的人和他的心得一样就好,多了反倒是累赘。”
这话说的倒是叫人醍醐灌顶,郑娆连忙点头,称赞道:“还是阿鸢你懂我,我喜爱的那家公子,唉,不提也罢,总归是不能娶我的。”
旁人再说些什么话,站在窗外的陆昀是一句都听不见了。
甫一入府,听人说她在栖鸯阁招待各位女眷,他也顾不上失仪,便想着来见她,怕叫旁人瞧见,他一路上躲躲闪闪,总算摸到隔窗底下。
旁人都看不到的位置,只消她一个抬头,定会瞧见他的人。
他与崔珏差事办的差不多时,便让砚台往梁记去排了队,就盼着能给她带一笼热腾腾刚出炉的桂花糕。
陆昀怀里还揣着用油纸包着的好几包糕点,可他现下想着,她应当是不稀罕的。
眼见着她转头,视线就要落过来了,陆昀手急眼快的一个低头,挪去了身后灌木从。
他今日穿的正是件雪青色的缎料裁做的绿衣裳,崔珏还笑话他“男为悦己者容”,他面上不快,可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因他平日穿着的都是颜色浅淡,除了官袍,便是月白色的素色衣裳,这件新衣裳,听砚台说衬得他格外的丰神俊朗,若是当街打马走过,定是能迷得其余小娘子五迷三道的。
陆昀对此不置可否,他才不想叫其余的小娘子看去了呢,他穿着的新衣裳,是单给她一人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