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个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似得,说不定又要将昨夜发生之事当作一场梦!真真是气煞人也!
这口气怄在心里,半天也无法纾解,燕鸣歌只得翻看些话本打发时间。
到了用膳的时辰,浮翠走不开,便往熙和居去寻陪着霄哥儿的流丹了,让她去松鹤堂替郡主告过假后,她便往厨房去取郡主的饭食了。
却说霄哥儿耳朵灵敏,偷听了几句话后便知姐姐身子不爽利,故而直到当天陆昀下值回家,考校霄哥儿功课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熙和居的小书房里,霄哥儿背的结结巴巴,上句不接下句,等得陆昀为他细细讲解时,又见他频频走神,似乎有心事。
“霄哥儿今日的功课不认真,若再是这般,明年如何考得上进贤书院?”陆昀眉头皱起,一脸端正。
平日他讲学时就绷着一张脸,霄哥儿就怕他,这会儿见他神色更加肃穆,便不由得一颤,好半晌才踌躇道:“我想去看姐姐,听流丹姐姐说,姐姐病得很严重,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竟是有这般严重?陆昀揉了揉眉心,当即决定今日的考校免了,他带着霄哥儿一起去婵娟院看燕鸣歌去。
听得向来在功课上对他要求严苛的表哥做出这般决定,霄哥儿喜滋滋的往东厢跑去,等他抱着一兜子甜津津的蜜饯跑出来时,陆昀眉头横跳,看他腰间系着那个茱萸香囊。
陆昀不由得问道:“你拿这些做甚?”
他一脸天真的说,“霄哥儿从前生病时母妃总会喂我吃蜜饯,说是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霄哥儿想让姐姐尝尝我最喜欢的蜜饯,好叫心里甜一甜。”
见表哥的视线落在那只香囊上,霄哥儿连忙塞好,生怕表哥也想要。
这是重阳节的茱萸香囊,祛邪祈福最有用了,他佩上香囊,想必姐姐也能好的快些。
陆昀却是望着出神,心道难不成是因为他没有给她准备见面礼,是以她也就没送茱萸香囊。
他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转念一想,霄哥儿这般小的年纪,就知道将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姐姐,如此看来怎么说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狭隘了。
可先前的见面礼错过了便错过了,他这会儿想补上,少不了费一番功夫。
胭脂水粉都是女儿家送的东西,陆昀倒不想拾人牙慧,何况这些东西男子相送难免会沾染些旁的意味;至于笔墨纸砚,她就算是闺英闱秀也不需要考状元不是。
反倒是霄哥儿小小年纪,倒是显得很懂小娘子的心思,知道送些好吃的零嘴。
陆昀计上心头,牵着霄哥儿亲昵的打听道:“不知霄哥儿拿着的蜜饯是玉京谁家的。”
霄哥儿不假思索道:“是梁记铺子的,姐姐最是爱吃的,上回还让流丹姐姐买了好些的。”
他倒是不藏私,甚至对燕鸣歌喜爱的糕点铺子,小吃零嘴如数家珍,“梁记铺子的桂花糕,荷花酥还是蜜饯都是姐姐喜欢的,姐姐每回去都会给我带枣泥酥;当然姐姐还喜欢曹婆婆家的笋蕨馄饨,秋娘子家名字很是文雅的缨络酥山。”
眼见着他还要再说,陆昀连忙岔开话题让他打住,惊疑问道:“何谓缨络酥山?”
霄哥儿就等着表哥问他了,不由得认真思索道:“取名为缨络是因为秋娘子用相思红豆,蜜煎樱桃以及红山楂做辅料,堆砌在牛乳做成的酥酪上,像一座小山似的。姐姐曾经赞不绝口,每日都要吃的。”
陆昀点点头,心道想来是极其寒凉之物,不知可否多食?
等陆昀牵着霄哥儿来到婵娟院时,就见着浮翠一脸歉意的说,“世子来的不巧,郡主已经歇了。”
见霄哥儿一脸失落,流丹又连忙安慰道:“霄哥儿若是白日里得闲,倒是可以来陪郡主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