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画春是自小就在世子身边伺候的,又是侯夫人拨给他的,说是这熙和居的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毕竟在那劳什子打秋风的郡主来之前,侯夫人从前还提点过她和画春,说是若能抓紧机会,近身侍奉叫世子收作通房,等世子日后成了亲,抬做姨娘也是有可能的。
可不过短短数日,就因为那个狐媚子郡主,世子竟然要罚她。
绘夏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也不做辩驳,只眼睁睁的瞧着世子接过砚台手中的瓷瓶,远远离去。
灶房的杜妈妈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将绘夏按住,又用粗麻绳将她的手从背后捆得死死的。
那几个小丫头也被人从熙和居带走,原先闹哄哄的熙和居顿时就安静下来,画春和砚台互相扫视一眼,又极有默契的摇了摇头。
这厢儿陆昀手里拿着价值千金的芙蓉膏,却是站在婵娟院门前徘徊不前。
等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推门而进时,竟是没瞧见人。
他皱了皱眉,兀自进了主屋去,却是半点动静也没听得。
以为是发生了何事,陆昀打帘而入,待闯入内室时,就瞧得燕鸣歌坐在小榻上,腕上搭着的披帛绑住两边衣袖,先前那条外裙叫她脱了去,只穿了条到膝上的衬裤,她手里拿着个白瓷瓶,抖落着褐色的药粉撒在膝上。
听得动静,她头也未抬,只淡声道了句,“你来的正好,我总是撒不匀落在身上,快来帮我上药。”
闻言,陆昀快步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青石小几上,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瓷瓶,要亲自为她上药。
瞧得他修长有力的十指握上她的素手后,燕鸣歌正要诧异,等看见来人是他,冷不丁的要挣脱开,只见她顿时变了脸色,漠声道:“世子怎来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您自个回吧,莫来寻我的晦气。”
她这张伶牙俐齿偏又最是记仇的嘴,陆昀这会儿算是彻底领教了,趁她将要挣脱前,他用劲地将她纤细玉手紧紧握住,硬生生将那只白瓷瓶抢了过去。
知道燕鸣歌还在气头上,是以陆昀也没多嘴多舌再讨她的嫌弃,可他先前没看不知她两膝上的伤竟是这般严重。
除去膝上两处摔得不轻的伤口,便是白皙纤细的小腿上青一片紫一片,就连未着足衣的玉足上,也添上几道不深不浅的擦伤。
想来穿的多衬裤里也会有不少擦伤,但他如何能看得,是以他别过了头,兀自想道,她身上的伤,这若是日后留了疤,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她们这些女儿家最是好美,她又尤为娇气,只怕会急得茶不思饭不想,一瞧着这面目可憎的伤口骂他几句的都是轻的,若是日后嫁了人,遭人嫌弃,可又如何是好?
想到她从那洞口跳下,只怕是摔得不浅,陆昀便觉得自己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糊涂之际。
表妹不过是小孩心性,即便是胡闹骄纵了些,他好好管着便是了,作甚要与她对着干,叫她如今身上因他还受着伤,心里又是气得很。
想到这里,陆昀手底下的动作又轻了些,柔声问道:“疼不疼?”
燕鸣歌默声不语,咬着唇悄悄生着气,虽说他这会儿来献殷勤了,可别就指望她眼下就能原谅他的。
等陆昀将她膝上的伤药都涂抹均匀后,又将自己带的那瓶芙蓉膏递给她,“这瓶芙蓉膏还是从前宫中御赐的东西,二房的婶母先前讨要,姨母都不曾给的。对于治疗淤青伤痕最是有效,等你的婢女得了空,叫她们替你揉开就好。”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讲解着该如何用的好,带着喉结也跟着上下滑动。
燕鸣歌的视线落在那截滚动的喉结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无声叹道,美色误人也。
陆昀哪里发觉她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