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谢远就是这时候出入陈大伴的视线中的, 先前那副药方子他用下来初见成效, 可若想彻底根治却是没这般容易。

他不卑不亢,行针稳妥,却又不似宫中那些过于迂腐圆滑的太医,不肯轻易下猛药,生怕陈大伴出了什么纰漏,最后掉了脑袋。

偏偏谢远却不比常人,只淡然指出,“猛药去疴,重典治乱。”

是以,陈大伴便依着他的方子用药,头两日只觉得身子骨每况愈下,几乎是浑身乏力,腿脚痒麻,后两日要好些,却是腿脚失去知觉,整个人都像是行动不便。

就连忙于公务的永文帝都察觉了,当即批了他的假,让他安心养病。

好在这一阶段也没有持续的太久,陈大伴便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步履生风,不似从前佝偻着身子就如个老翁。

陈大伴大喜过望,却仍然担心到了阴雨连绵时节又会复发。

早春多雨,没几日霪雨霏霏,从前走路一瘸一拐的陈大伴挺直了腰身,只觉得脚下轻快。

这位孙神医当真妙手回春堪比当世扁鹊。

起先他心里的那些疑虑渐消,试探性的问起,“孙神医啊,咱家冒昧问一句,您与明惠公主是何关系呢?”

谢远倒也当真不瞒他,半真半假道:“嗳,说起这个,且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公主性情率真,烂漫活泼,是一等一的爽快人。也不瞒陈大伴,我呢,是个臭棋篓子,鲜少有人能与我过招的,明惠公主于棋道之上精通,这一来二去便也相熟了些。”

这话自然不假,甚至可以说燕鸣歌幼时学棋,还是他在旁指点迷津。

燕鸣歌从小便不爱诗书,闺学中的夫子不知气跑了多少,如果说玉京贵女中最得师长欢心的是李双鹭,那最不叫人省心的一定是她燕鸣歌。

偏她又是亲王之女,是永文帝最是疼爱的侄女,在京中可谓是能倒着走,引得一帮纨绔子弟唯她马首是瞻,常常大闹学宫。

可玉京贵女,就没有哪家娘子诗书礼乐都拿不出手的。

淮王妃苦口婆心的劝她,又替她请来教谕,弓马骑射类的她学的最好,可琴棋书画,教授她的各位大能行首都直摇头。

她若是个男儿郎,学些真本事也是好的,可一个女儿家成天打打杀杀怎么瞧也不像样。

索性淮王妃将她推给了隔壁的谢家郎君,也不怪她能做出这般决定,燕鸣歌在旁人面前没甚规矩,可在谢家哥哥面前还算是有几分女儿家的模样。

她还未到年少慕艾的时候,却也同旁人一样看人下菜碟,原来这谢家哥哥端方雅正,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