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下意识摇头,就见陆昀明显加快了用膳的速度,草草用过这碗后把人拎起抱在臂上,又在她耳畔道了句,“既然吃饱喝足了,那该换我吃了。”
索性时间还早,祖母又特意吩咐过的不必早起问安,让他和照山堂的一道去松鹤堂用午膳就是。
于是陆昀抓紧时间又饱餐了一顿,这才算彻底餍足。
燕鸣歌气恼地很,偏偏最难以启齿的便是她其实很喜欢。
这样的隐秘心事她自然不会透露给陆昀,只可惜她忽略了陆昀的心细如发。
他观察地细致入微,总会恰到好处的捕捉到她微妙的神情,或眉头舒展或脚趾紧攥,怎么瞧怎么不像是在抗拒他。
可她向来喜欢玩欲迎还拒那套,陆昀自然要让她称心如意才是。
等二人又浅眠了半晌后,睡饱了回笼觉,这才起身沐浴更衣换了身打扮。
原本燕鸣歌还记着向他讨要条件,其一便是将自己的婢女交出来,可陆昀最会糊弄人,三两句话就让他转移了话题,揭过这一茬。
待日上三竿二人慵慵懒起后,她便是彻底没了心思想这些,依着规矩今日是要去向宗亲长辈们敬茶行礼的。
偏偏她先前以为能捱过去,却是不成想陆昀竟然当真要带她去见人。
不行不行,她空口无凭,若是何人说这件事是陆昀一人操办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说不定他还会惯做无辜,说什么两位新妇什么时候换的他也不曾知晓,夜里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认错人,她可就补救不了了。
正在燕鸣歌踌躇之际,就见墨洗急急忙忙赶来回禀,“世子,陈大伴亲自来了,手里还捧着圣旨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昀就抬眼去瞧燕鸣歌,鬼使神差的,总觉得来者不善。
没做多想,陆昀和燕鸣歌二人步履匆匆的往正堂去,刚好在长廊上遇见照山堂赶来的李成蹊和阮文毓。
燕鸣歌退后些落下步子和阮文毓走在一起,她向对方递去关切问候的眼神,却见阮文毓转头掠过,不敢看她。
原本燕鸣歌还有话要问,可眼下始终不是时候,便跟着一道来了正堂。
陈大伴见着燕鸣歌姗姗来迟,这才展开圣旨高声诵读:“朕惟运协两仪。乾健必资夫坤顺。光昭四表。日升更颂夫月恒。观天道之周行。实邦家之肇庆。爰诹吉日。用制宏章。咨尔燕氏鸣歌。乃先淮王之女也。秀衍桂林。瑞徵椒殿。淑身维则。慎德有常。著端范于闺闱。兹仰贤贞皇太后懿旨。以册立尔为明惠公主,不日嫁予北朔可汗。尔其勒俭居先。雍和逮下。徽音丕嗣。内治克襄。蕃厘永迓。钦哉。”
听到前半段称赞她的话,燕鸣歌还心生疑惑,毕竟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怎么也和她这个骄纵纨绔的郡主不沾边才是。
也不知是中书省哪个惯会溜须拍马的人写的,燕鸣歌眉头紧锁,不知下一步对策如何。
见她还不肯起身接旨,二房的卢氏往身后扫了个眼风,偏她也不知在想甚?
陈大伴耐心有限,干脆走上前将人扶起,又自个说些宽慰人的场面话,“想来是公主体弱跪久了,咱家这就扶您起来。”
言讫,他又半推半就的将圣旨推至她怀中,抢下打断了她的话,“圣上一早就交代过的,说是公主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定然是高兴的傻了忘记谢恩,是以不必多礼起来就是。”
他都将东西递到自个手里了,燕鸣歌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接了旨,规规矩矩的谢了恩,免得徒生事端给御史台那帮又臭又硬的石头无端地留下话柄来。
不服气是自然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她忙活了这么些天,竟抵不过圣上一张旨意。
亏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为外祖母冲喜,草草嫁人,想来圣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