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也不与她打哑谜,自顾自的接过热茶,呷了一口,“本就是不同季节的花,又如何相比拟?”
这话倒是让燕鸣歌听来觉得醍醐灌顶,是这个道理没错,可阮文毓的确是一家冢妇的不二人选。
她撇了撇嘴,语气落寞,“等李表哥放榜了,我和他打算搬出去住,否则一天天见着他们伉俪情深的,我怕我遭不住。”
“既这么说,那你为何偏不嫁陆世子?”素华好整以暇的问她。
内里详情,燕鸣歌自然不敢如实与她说。
可思来想去,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堵她的嘴。
燕鸣歌又不想给陆昀平添麻烦,只好做出风流倜傥样,讪讪回话道:“你是知道我吃醉酒不安分的。”
莫非是酒后失态,唐突了李家郎君,可事情何至于此闹到非成亲不可的地步?
素华瞪大双眼,一脸惊骇地望着燕鸣歌,就听得她说:“怪我怪我,那日借酒浇愁,一不小心就认错了人,对着李表哥泣诉衷肠,一不小心叫侯夫人听去了,此外这件事陆世子也晓得了。”
编谎话嘛,燕鸣歌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的说起来,直叫素华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她硬是将规矩编了个齐全,这才幽幽补充一句,“说来说去,最重要的还属外祖母病重,有得道高人说冲喜可解,我和李表哥八字相合,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了。”
作者有话说:
[1]春困初浓,春愁难妥,又是花朝。陈维崧《东风齐着力·花朝》
[2]春到人间五十朝,桃花破萼柳垂条。朱诚泳《二月花朝遇雪》
[3]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施耐庵《水浒传》
妯娌双方108心眼子成就达成
? 74、会试
如丝细雨中, 春闱如期而至,一连九天的三场考试考完,各位举人老爷从号子里出来时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像是遭了大劫似的。
李成蹊手气算好抽中了地字号子,接连挨着其余号舍, 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连先前准备的油布也没用上,只是入睡时难捱了些, 却也不必担忧浇湿了考卷, 连送到考官面前判卷的机会都没有。
他出了贡院,李家的长随赶忙了来接,将郎君搀扶着上了马车,用了些饱腹的吃食茶水后, 李成蹊闭目养神回了照山堂。
待他沐浴焚香穿戴齐整正欲歇息睡个好觉时,姑母那边来人来。
小李氏身边的海棠一贯是个得力的,她先是将侯夫人备的礼赠给表公子,又提点了几句叫他莫要忘了去松鹤堂昏定。
此外,又递来一封他父亲的信。
将人送走后,李成蹊拆开信来读,见字里行间,父亲皆是对于他能讨得这门好亲事而感到庆幸。
李家三爷在赵郡李氏一贯都是不得重用的, 书读得不好大半辈子了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 要说他身上最大的本事, 还当属他眼光放得长远, 将一母同胞的妹妹小李氏献了上去, 在大李氏去后帮着延续陆李两家姻亲。
因着这层关系, 族里也对他那位书读的最好的庶子上心了些, 可谁知李三爷那庶子当真不是池中物,不仅在族学中拔得头筹,后面去了声名赫赫的书院也得山长看中,一路从童生考到了举人。
这样的好苗子李三爷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吃穿住行从不短缺着他,就连族中长辈也对李成蹊高看一眼。
只可惜他再有本事也不是李三爷正头夫人肚里出来的,平日里没少挨人白眼不说,就连他的母亲董姨娘也都谨小慎微,怯懦谦卑,从不敢惹事生非。
李三爷是个惧内的,更何况他也还有嫡子,即便是再喜爱这个庶子也不敢如从前那般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