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察觉到他的动作,视线也随着转过去,燕鸣歌这才回过神来竖着耳朵仔细听。
只是等柳媒婆讲得口干舌燥了,既不见这老夫人表态,也没见的陆世子搭腔回话。
想着礼数不能丢,陆安招手让婢女连忙为柳媒婆将茶填满,这才颔首应道:“柳媒婆意思我们是知道了,只是能否再容我们思忖几日再向阮太傅答复。”
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柳媒婆自然应允,遂带着人走了,只是这阮家留下的礼却是不曾带走。
陆昀心底五味杂陈,想着燕鸣歌当真待他冷漠如斯,旁人都上门来了,她不说表个态吧,连半个眼神都不曾递给他。
当然更为难办的是,这好端端的,阮家如何要与他结亲呢?
何况这阮太傅不是旁人,且不说他是端王的岳丈,又是老师的至交好友,陆昀都不可在表面上做得太过。
这桩婚事拒自然是要拒的,可怎么拒,如何拒,都不是件容易事。
从始至终,崔老夫人都不曾开口,只等人走了,才摆了摆手,道了句,“老身乏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个做主去。”
这便是放手不管了,陆安拉着弟弟谢过祖母。
依她看来,这阮家实在是顶顶好的一门亲事,唯一的不妥之处,便是她离京数年,早就没再见过阮二娘了。
只是她既然得文秀这个长姐一手养大,想来品性上是不会有茬的。
要说这阮太傅也是个痴情的,自打结发妻子病重早亡,硬是不曾续弦,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哪怕是膝下无子也不想让后娘苛待了她们。
小时候陆安就很羡慕文秀有这么一个父亲,可后来随着她长大,定亲又出嫁,她才算是对姨母有了改观,也总算是知道阮陆两家的不同来。
阮父寒门出身,文官清流,家中交际本就简单,无需后宅妇人为其打理,可陆府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都暂且不提,即便陆安心里愿意,她这个木疙瘩弟弟不肯,那这桩亲事便结不成,毕竟两姓联姻是结亲不是结仇。
因着老夫人乏了,众人接连告退,知道姐弟二人有话要说,燕鸣歌便识趣地与小李氏一道结伴而行。
一路上小李氏一言不发,只顾得打量燕鸣歌的表情来,倒是叫她有些无奈,只好轻哂道:“舅母有话直说就是了。”
踌躇再三,小李氏开口问道:“官媒上门向昀哥儿提亲,你心里当真不吃味?”
叫长辈戳破了她二人之间的窗户纸,燕鸣歌故意嗔怪道:“舅母……您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一回事。”
小李氏洗耳恭听,就见燕鸣歌闲澹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表哥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选择,您什么时候见过鸢鸟困于一方庭院的,当然是要展翅高飞,越远越好。”
亲耳听她这般说,小李氏无奈叹了口气,“你这女郎,口气倒是不小,只是不嫁人,你还能做甚?”
燕鸣歌挽着她的手,眉眼间染上羞恼,“这前朝流传下来的唱词可是不无道理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旁得小李氏便没有再问了,总归是知晓燕鸣歌志不在此罢了。
小小的宁西候府,只是她暂时的落脚地罢了,这孩子不该像她母亲当年那样,一身本领却困于后宅相夫教子,最后却是落得那般下场。
在长廊里二人分道扬镳,燕鸣歌也没直接回别寒苑,倒是去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羞答答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地立在枝头,清冷的梅香扑鼻而来,燕鸣歌猛地吸了一口,这才踮着脚尖去够最里面那一枝。
浮翠见郡主够得费劲,可碍于她身量也不高,便想着去花匠的库房里寻把剪刀来。
想着要将这枝还未完全盛开的梅花折回去,燕鸣歌自然允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