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热情至极,逮着这难得一遇的机会,给向来冷淡不近人情的裴律师灌酒。

这种特殊日?子,裴远之?深知管理精髓,没有一昧推拒,旁边有人极有眼色地?添了杯酒递过来,灯光昏暗,并未看清是谁。

透明杯沿落到薄唇边缘,沾了几下。

“裴par,我再敬你一杯,愿我们在你的带领下再创辉煌,也祝咱们律所节节高升!”

稍微喝了几口?,裴远之?抬手拦了一下,“可以了,明天还要上班。”

恰好此时大老板离开了,裴远之?是新晋的二把手,这话一说,没人敢再劝他的酒。

酒过三巡,众人逐渐褪去白?天的端肃正经面

春鈤

具,加之?大老板已经离开,讨论愈发私人化。

无非围绕着成?人饮食男女?那?些事。

“那?边的小姐姐好漂亮啊,像个富婆,还点了那?么多?帅哥。”说话的是去年秋季进?来的新人男生,推了推旁边的人,问着,“要不你去帮我要个联系方式?”

“要联系方式做什么?人家那?气质,那?穿搭,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能看上你?别做白?日?梦了”旁人嫌弃地?啐道。

裴远之?松了松领带,大脑难得地?有些放空,循着说话人那?边的视线看过去。

是隔壁不远处的卡座。

一圈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性,穿着紧身白?色衬衫,黑领带,围着中心的女?人,青涩帅气的脸上掩不住的兴奋,空气里的雄性荷尔蒙在无声传延。

摩肩接踵的人影重叠着,他的视线只攫住一双漂亮的荔枝眼,像是酒意上头,闪着细碎的光,好似永不落的星光。

荔枝眼的主人拥有一张更娇艳贵气的脸。

白?瓷的面容被醉意熏得上头,晕出潮润的粉,唇边的笑容却是大胆的、欣赏的,是一种欣赏美的纯粹,不含任何动物的本能。

羞窘、迷茫、恣意交织,很?难想象,这些矛盾的东西能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展现。

裴远之?收回视线,指尖有些麻,动了动,没几秒,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

他拧眉,取下眼镜,眼前的世界却愈发模糊,甚至有些晕眩。

酒有问题。

他给了旁边的助理一个眼色,助理跟他两年,也是很?精明能干的人,发现不对劲,又?找了个人帮忙,悄悄扶着裴远之?离开了。

后来,后来。

断片,混乱,一度以为是梦。

被生物钟唤醒时,已是清晨六点五十。

床边空空如也,凌乱的白?色昭示着。

第一次,裴远之?并没有多?少记忆,说不上有多?爽,只记得背部挥之?不去的灼烧感,像火山岩浆炙烤过。

他侧身看了下背后的抓挠痕迹,被猫挠过似的,纵横着,很?深。

浴室里。

淋浴头下,裴远之?仰起头,任由水柱打湿黑发,顺着肩颈的线条落下。

水流过背后的时候,他低低地?嘶了一声。

洗完澡,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出来,裴远之?戴上眼镜,黑色碎发梢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镜片起了模糊的雾气。

一眼看到酒店的床头柜上,鲜艳的一沓。

钱?

裴远之?走过去,忍着被药物和酒精荼毒的隐隐头痛,捏起那?三十张红色钞票,气笑了。

把他当男模?

他的咨询费都是半小时1500,怎么敢的?

三千块纸币,鲜红,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像是刚从银行里新取出来的。

他将那?沓纸币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衬衫、领带,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