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之一看便?知裴老头也不清楚,便?径直去厨房问廖音。
季舒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只记得?中间醒过一次,下午五点的时候,拿起手机,原本的通话早就断了,聊天界面的消息停留在【通话时间 01:27:25】,季舒楹猜裴远之已经上?飞机了。
处理了一下微信上?的工作消息,有两份她负责的文书,要?得?急,季舒楹不想因为?自己生病就把工作分给其他人,按亮台灯,勉强撑着,打?开电脑,慢慢梳理着证据目录和案例检索。
生了病,状态不比平时,思路明显堵塞了一些,效率也比之前差很多,平时花两三个小时就能做完的文档,这次,季舒楹断断续续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做完。
中途,钟冰琴推门进来看过她一次,吓得?季舒楹慌忙关上?笔记本闭上?眼睛装睡。
钟女士一向不赞成她现在的工作,还?提出过让她辞职专心养胎,季舒楹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在悄悄做。
待门重?新关上?,季舒楹才松了口气,打?开笔记本,检查格式、引用,没有问题之后,才发送给王律。
王律收到邮件,没想到季舒楹赶在ddl之前发给了她,有些惊讶地发消息。
【不是生病了吗小舒?刚好明天是周末,你好好休息】
【文档我?看过了,没什?么错漏,你安心养好身体,等?下周复工才能更好地工作】
季舒楹打?字:【好的,谢谢王律关心】
扔掉手机,没有牵挂的任务了,季舒楹再度躺回被窝,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卧室仍笼在黑暗里,门是关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好热,喉咙还?是疼,像被刀片刮过,鼻子也堵着,被关在密闭的火炉里。
季舒楹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手机,揿亮屏幕看了一眼。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她这一觉,竟然从晚上?睡到了凌晨。
偌大的房间,仍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不过,房间里似乎残留着一道淡淡的乌木沉香,好闻且熟悉,很让人安心。
似乎有人来过。
紧接着,卧室门被人打?开,似乎看到季舒楹坐起来了,灯也被揿亮。
立在门口的身影,高大修长,眉骨深邃,淡淡倦色。
“裴远之?”
季舒楹迟疑着,唤出眼前人的名字。
裴远之‘嗯’了一声,看季舒楹醒了,走了进来,拉开窗帘,通风换气。
这一切做完,他转身走到床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小脸,干干净净,却更显得?苍白,嘴唇也白,似褪色的蔷薇花瓣。
与领证那?天的潮红不同,季舒楹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似乎还?出了薄汗。
仅仅是一天一夜不见?,她看起来却病得?厉害,秀眉微蹙,不太舒服的样?子,像被曝晒太久,失去水分的粉茉莉。
心尖似被挠过,想要?挤出所有海绵中的水分,去浇灌枯萎边缘的粉茉莉。
裴远之俯身下来,先用手背试了试床上?人的额头温度,不烫,跟他手背的温度相差无几。
还?好。
没有发烧。
季舒楹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裴远之的动作,他抬手时带起很小的风,吹在面庞上?很清凉,嗅着对方?身上?很淡的沐浴露清香,像雨后碾碎的竹叶,很清爽。
裴远之应当到家有一段时间了,冲过澡,换了套浅灰色的居家衣服,比平日的理性克制,更柔软,也更温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