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着楚老二临走时叮嘱了,这是个一碗水里滴一滴就能叫人药性大发的玩意儿,到了晚上便一咬牙,往提灯喝水的碗里滴了三滴。
提灯垂目凝视谢九楼递过来的碗:“我不喝。”
谢九楼知道被看出端倪来,更不想掩饰。还举着碗:“助兴的东西。喝了,便不冷了。”
提灯仍不想喝,但终究还是接过去了。
盯着人一口不剩把药喝完,谢九楼便安心出去沐浴,留提灯在房里等着。
既说是助兴的玩意儿,提灯心有三分提防,但又怀着侥幸。毕竟以前不是没用过,不过起些舒缓催情,或者叫人浑身软绵的作用,兴到浓时,他也就更主动些。说到底,自己在做什么,过没过头,抵不抵抗得住另说,脑子总归是清楚的。
不过一炷香,提灯便明白自己想错了。
这药并非摧他力气,而是诱他神思紊乱。窗外雕栏画栋恍惚与旧景重合,房里凉风过枕,他依稀分不清今夕何夕。
提灯鞋也顾不得穿,就着件单衣,趁自己身上还剩点力气扑下床去,光脚跌跌撞撞跑到门边,却惊觉门已被谢九楼出去时在外头锁上了。
正回首思量要不要跃窗而逃,门外叮哐一响,谢九楼抬手一推,与提灯四目相对。
提灯贴着门就要向外跑,被谢九楼一臂捞回来:“做什么去!”
提灯的理智正从体内抽丝剥茧分离出去,再稍晚些,就要彻底沦陷。
他怔怔回望谢九楼片刻,似在出神,又一刹那,猛然将脑袋一甩,双手紧紧抓着谢九楼的胳膊要把人推来,摇着头惊慌道:“不行……不行……”
谢九楼一眼猜到这是药效起了作用,提灯要离开,自然不肯依,更用力把人往房里拦:“什么不行?”
提灯手忙脚乱挣扎起来,谢九楼的胳膊圈在他腰上推不下去,急得他额前发汗,抬头望着谢九楼,眼中竟有一丝乞求的意味:“真的不行……”
谢九楼眼色忽地沉下去,问他:“冷不冷?”
提灯无暇理会,只一心要走,死命抓着谢九楼的小臂要对方从自己腰上拿开,不料谢九楼将身体一矮,单手扛起提灯就往床榻走,顺带往后踢了一脚,大门就此关上。
提灯被扔上床,早已急得语无伦次,后背刚沾上被褥就又打算蹭起来。谢九楼紧紧压上去,从上到下细细把提灯打量个遍,左手从提灯衣摆探进去,掌心贴着对方肋下腰间轻轻摩挲,意味深长道:“真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