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2)

架上玉雕,吃行卧坐,每个小人儿神态不一,却都是相同的模样。两根发簪,一手缠带,手边总有一盏八角宫灯。

谢九楼把一屋子的玉雕保存得极好。房外风雪潇潇,屋里暖如春昼,玉光与烛火日夜相映,上好的玉质更显润泽。百年来无论刮风下雪,无一日不是如此。

这东西做起来便昼夜不息。谢九楼刻刀一拿在手里就总忘了时辰。昨夜来时未雪,如今阶前积雪已有一尺来厚。

他手上正做的这个即将竣工,指尖甫一擦过眉眼处,拂开尘屑,提灯本就冷俊的样貌用了玉砌,衬得此刻的小玉人儿愈发傲雪欺霜。

时值黄昏,雪意更浓,寒风拍打着窗棂,一响接着一响,谢九楼习以为常,纵使身上只一件单薄的锦衣,仍自顾专注着,纹丝不动。

这般响动中,大门被人缓缓推开的声音倒显得格格不入。

谢九楼把玉雕上落的灰屑轻轻吹去:“不是说了,有事先找鹤……”

他在眼角余光中瞥见一盏火光微弱的琉璃灯。

青灰衣摆在风里飘荡摇曳。

有雪顺着开门的方向飘了进来。

他愣在原地,双目还盯着手中的物器,指尖却僵得厉害,悬在玉雕面上,听得那人含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远在百年前,似近在昨梦间。

“一百年,够雕多少个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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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101章 101

番外一

提灯刚回来那几日,两个人几乎没怎么下过床。

只要醒着,就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似的。

中间有一回床榻了,谢九楼没管,抱着人走下去,把满地堆积的玉雕一扫,腾出空处来,便把提灯往地上按。

提灯伏着,后头被谢九楼一捞,衣裳就往下头滑,露出光溜溜的脊背。谢九楼手里那段腰身又白又细,一连撞进去,提灯两扇蝴蝶骨连着肩都在打颤。

才没多久,他就瞧着提灯不对劲。

提灯头低低垂着,两手扒着地板,背拱得脊骨都显了出来,气喘多急也不肯露脸。

“提灯?”谢九楼停下,侧头唤了一声。

提灯含糊不清地低吟着应他,想是正到兴致处,谢九楼中断得他不自在,便踮了踮脚,拿后脚跟在谢九楼小腿边上蹭了几下。

谢九楼起先以为地太凉了,提灯才不肯贴上去,正打算往一边伸手够毯子,晃眼发觉提灯身下闪过一点亮光。

他不动声色把手一收,直直往提灯怀里摸去,待提灯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来不及,谢九楼一摸便摸到一堆玉雕小人。想是两个人在地上动作大,提灯趁他不注意,借着被撞得往前扑的时候东抓一个西薅一点,偷偷便在怀里藏了一堆窝着。

谢九楼才要拿出来,提灯便紧护着往旁边挪,不要他碰。

他哭笑不得:“满屋子都是,几时看不行?非这时候捂着?快拿出来,别硌着你。”

提灯鼻尖停着汗,额头抵在地砖上,睫毛也水沁沁的,簌簌动了两下,方睁眼扫过来:“不管。”

说话间又从谢九楼身边摸了个玉雕护进怀里。

后来谢九楼收拾那张塌掉的楠木床才发现,提灯早神不知鬼不觉在床上藏了一堆玉雕小人儿,不是枕头下,便是被褥里,怪道这些日子一上床,无论他怎么折腾,提灯的手总有地方放。

头一阵腻歪过了,谢九楼回过味来,脑子里开始给提灯算总账。

第一笔,就是提灯独断赴死,叫他等了一百年这事儿。

他大白天对窗坐着,一手搁在桌面上敲敲打打,越想越憋屈。

正逢此时提灯才从外边回来,一见谢九楼坐房里,抬脚就加快步子往谢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