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借口虽蹩脚,但总能堵人的嘴不是?

谢九楼临走时千念万念,千万别叫提灯发现他,若发现了,真就连提灯留给他最后的东西都要给出去了。

到头来,一语成谶,落个出师未捷,颜面无存。

谢九楼说:“你故意落的,我也不要。”

提灯自觉先前话说重了些,这才见谢九楼委屈了,便放低声音问:“是嫌我刻得不好?”

谢九楼抿了抿嘴,背过身去。

提灯还欲再说,谢九楼却已起身往回走,长长的披风被他攥在手里,垂到腿边。

他的背影笔直高大,却也略显孤寞。

提灯这才听见他说:

“我嫌你刻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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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昌正在院子里捉鸡,听见外头脚步声,头也不抬,只道:“回了?灶台上给你们留着早饭,趁早吃了,咱中午……”

正说着,眼前视线迈进一双绛紫缎面绣花鞋。

姜昌一下将脸拉下来:“你来做什么?”

对方没出声儿。

姜昌也就当没人,捉了鸡掉头就去灶房拿刀。

“让我见她。”

姜昌听见这话,先是停下脚,站了半刻,又接着走。

后面的人跟了两步:“我就见她一面。”

姜昌转身,面对这个穿红戴翠的妇人比起村子里布衣荆钗的农妇,她一身华贵得多,一件衣裳能抵普通人一年的收成;当真要对标城中官宦夫人,她一头珠翠又黯淡朴素了些。

“她不想见你。”姜昌只扔下这么一句,便再不搭理了。

待走到灶房门口,他才又回头道:“说了多次,日后不要再来,旁人见了起疑误会,对谁都不是好事。”

妇人在院子里踟蹰许久,方才自袖中掏出帕子,一面抹泪,一面离去。

不多时脚步声又传回来,姜昌在厨房忙活着,听得心烦,便出去赶人:“又回来做什……”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接着他又“哎哟”一声:“这又怎么了?好好的,大白天怎么又去蹚水了?瞧你俩这一身湿的,离了水就活不成了?”

边说边迎过去,忙把才从外边回来的两个人接进屋子。

谢九楼在前,提灯跟在后头,姜昌摸到他胳膊,刚惊觉冷得骇人,提灯就连打几个喷嚏,呼吸都打着颤。

“快到屋里去,我给你俩生堆柴,今儿就不在外头了,风大。把身子烤暖了出来吃饭。”姜昌忙活着,推他二人进到卧房,撬开最中间一块地板,下头竟是个生火的炉子。

他生着火,嘴里冲提灯唠叨:“昨儿是溺水,眼下又是做什么?成天的往水里去,难不成你要找的人在水下待着?就是待着,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我瞧你生来弱不禁风的,去了一天,也该休息两天才成。”

语毕手中已起了烟,姜昌起来开了窗,又跑箱子里找出两套干爽衣裳和几张帕子,递给谢九楼:“你也奇了。昨夜怎么说都不肯摘那帽子,今儿再下一趟水就敢见人了?我也不懂你们究竟捣鼓什么,分明一句话不肯说,偏觉得你俩该是认识的。昨儿跟着我来,今早又冲出去,我也看出来,你是寸步不离守着他的。既守着他,又怎么总拉人下水呢?你受得住,他可受不住。这衣服我不常穿,却还干净。你俩别嫌,赶快换上要紧,免得着凉。”

他絮絮叨叨一堆,说完一看,两个人都闷葫芦似的杵在那儿不开腔,脸色也不好看,于是也不再多说,等谢九楼接过了衣服,瞧着炉子里火也旺了,就从外头搬进两把竹椅,拿了早饭进来,放下便出去了。

里头俩人对立无言半晌,眼瞧着火越烧越大,谢九楼正站火边上,一下被提灯拽过去,离了火一丈远,听提灯道:“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