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诛,让他安心着手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
说罢,他踏上了殿前长长的白玉台阶。
昔日的肃穆恢宏的崇明殿如今已空无一人,一身帝王冕服的男人颓然的坐在龙椅上,以手遮面,冕旒垂下的珠帘更是遮挡了所有神情。
细想起来,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也是在这座宫殿中,那时他作为献给上位者的俘虏,被新帝赵景恕一眼看中,强行纳入后宫。
思绪已经不知不觉飘到了五年前的那天,正出神着,龙椅上的男人揉了揉眉心,疲惫的睁开眼睛,低沉的语气中似是带了点笑意。
“你来了。”
谢淮清微愣,继而也笑吟吟的回应道:“是啊,臣来送陛下最后一程。”
话音刚落,赵景恕像往常无数次那样,朝远处的小妃子招了招手,“过来,让朕抱抱。”
这话说的端是毫无隔阂,就仿佛他们之间还是陛下和受宠妃子的身份。
谢淮清下意识就要听话的抬脚走过去,刚迈出一步就回过神来停在原地,心下霎时羞又恼,冷笑着讽刺道:“陛下如今还当自己是九五之尊的陛下呢,不过是将死的阶下囚。”
听他刻意加重了“阶下囚”三个字,男人沉下脸,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朕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朕,恨到居然敢私下勾结太子谋权篡位,想要了朕的命……明明昨夜,你还赖在朕怀里撒娇。”
那人语气中的痛恨和怒意刺痛了谢淮清的心,他倔强的抿了抿嘴唇,眼眶通红道:“要不是你这暴君,我父亲和兄长现在还在朝为官,又怎么会被发配到千里远的苦寒之地服徭役!”
赵景恕听罢冷哼一声,“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早就将他们扔进大狱刑杀了。”
这话说的不假,谢淮清垂下眼睑。
他原本是前朝宰相最小的儿子,刚被送入宫中伴君侧不久,结果赵景恕率军一举攻破城池后,举国上至公主皇子,下至文武百官死的死、杀的杀,如今只剩下他谢家一脉还活着。
谢淮清敛了敛情绪,又换上一副笑盈盈的神色,从怀中摸出个白玉瓷瓶,抬腕掷了过去。
“为报答陛下,臣特地寻了这味药,吃下半日内七窍流血,虽说痛苦万分,但好歹留了全尸。”
瓷瓶骨碌碌滚到了天子脚下,男人伸手捡了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爱妃有心了。”
手里的瓷瓶似乎还带着小妃子的体温,赵景恕顿了顿,片刻后带了点哀求的开口道:“淮清,你能过来,让朕最后再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