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里握着的酒碗摔飞出去,冒着热气的酒水更是泼了一地,他皱了皱眉,只得蹲下身弯腰去捡。
恰在此时,前方的帐帘被人掀开,耳边嘈杂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那骇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尖就跟着狠狠一颤。
一双熟悉的靴子赫然停在面前。
僵持片刻,兰谨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重新捡起地上那只酒碗,方才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颀长的影子无声无息的笼罩下来,一身戎装的殿下就那么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帐中光线昏暗,愈发衬得男人脸色晦暗不明。
那道阴冷的眼神所带来的压迫感极重,兰谨一阵喉咙发紧,只觉得自己像只被扼住喉咙的小动物似的,他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顺势就给跪下了,硬着头皮勉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见过殿下……”
李逢昀先是淡淡巡视了一圈,对那五六个跪了满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士兵也懒得申饬,直截了当的吩咐道:“拖出去,杖五十。”
大抵全军上下都知道殿下最厌烦啰嗦,即便吓得瑟瑟发抖,也无一人敢开口求饶。
眼睁睁看着不久前还围在一起喝酒划拳的士兵们即刻就要被拖走,兰谨顿时急了,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角,“殿下误会了,适才我等正在煮酒祛邪,并非、并非饮酒……”
“嗯?”
兰谨打了个磕巴,不得不壮着胆子开始胡说八道:“是我寻得一民间古法,炉上煮酒吸入肺腑可祛除邪气,强身健体,便拉了他们来……”
盯着跪在地上满嘴胡话的青年静静看了一会儿,李逢昀倒是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淡,他挥手朝后方示意道:“暂且滚出去候着。”
等到那五六个士兵麻溜的滚了出去,偌大的营帐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二人,兰谨心里惴惴的,不着痕迹的伸手揉了揉泛酸的膝盖。
李逢昀俯身将人扶起,凑近闻到对方身上沾染的酒气,脸色又阴了下来,“喝了多少?”
“没喝没喝!”兰谨哪里敢承认,一个劲儿的连连摇头否认道:“一滴也没喝,殿下信我……”
话音未落,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掐住下颌,男人低头凶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舌尖轻而易举的撬开那紧闭的牙关,品尝到了唇齿间的酒香。
一吻结束,兰谨还晕乎乎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耳边倏然传来一声冷笑。
“这便是你说的滴酒不沾?”
李逢昀生平最恨的就是这小子明知体弱还故意糟蹋身体,看着对方依偎在自己怀里那副心虚胆怯的表情,他强压下怒火,厉声喝问道:“你身子如今差到了什么地步,酒也是你能喝的?”
觑着殿下的脸色,兰谨撇撇嘴,小声狡辩着,“那酒是温过的,不伤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