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我又没怎么干坏事儿,没遇到大人前我可是一粒盐一滴酱都不敢糟蹋的。”金鼠姑不觉自己修炼成精理由可笑,张着个大乖乖反问了一句。

“可以,高兴就好。”安时礼无话可说,低头看书去了,不过细细一想,人一生在吃喝玩乐中度过,世路虽狭窄倒是快活悠闲,并不需要理会人情世故,也没什么不好。

番外二 秀色不可餐也

后面几天的水路金鼠姑动不动就背着竹篓到甲板去,哪儿有热闹人就往哪儿凑,到了夜间,她会把白日里听到的趣事一件件说与安时礼听:“大人,我与你猜个灯虎儿,猜中了我就送您‘文章一品’!”

金鼠姑今儿去凑热闹猜灯虎儿,从一个老伯的手中赢得了一支毛笔,她不是读书人,拿着毛笔并无用处,转而思量送给安时礼。

玩个灯虎儿而已,话还文绉绉的说,安时礼停下手中在做的事儿:“可以。”

“这世上哪种精怪最好看?”金鼠姑扫开喉咙,娇声问道。

这哪里是灯虎儿,金鼠姑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十分明显,她想要安时礼当面夸夸她,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完后眼睛亮晶晶,看着安时礼乱眨。

安时礼故作不知,皱眉啧嘴深思许久:“这有点难……”

“大人是博通古今之人,这还能难倒大人?大人以前的聪明才能莫不是向天买拨来的?哪里买的,告诉我一声,我明日也去买。”明明最好看的精怪就在他的眼前,他还要想这么久,金鼠姑不高兴了。

“我说难,又不是说不知道。”在金鼠姑真正翻脸之前,安时礼慢悠悠地回答了她所问,“世上最好看的精怪当然是那庞儿似粉团揉成,肌肤酥雪也似的田螺精金鼠姑了。”

说来他也只见过一只精怪。

“是也!”金鼠姑不客气地收下夸奖,然后掏从竹篓里出一支毛笔放在安时礼手上,“恭喜大人喜得文章一品。”

安时礼接过毛笔,仔细观之,发现竟是一支价值百钱的吴兴笔。

如此昂贵的笔,金鼠姑哪里有银子买,不是买的话,莫不是偷的?但以她这如老鼠似的胆性,砸个东西都要泪眼汪汪地忏悔几日,更不可能是偷来的了,安时礼暗暗活络:“哪儿来的?”

“猜灯虎赢来的,我又不写字,就给大人了。”金鼠姑回道。

是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安时礼长舒一口气,拿起手帕擦去笔柄儿上的汗渍:“谢谢,我很喜欢。”

今日的晴光足,金鼠姑想把自己的竹篓拿出去晒一晒,日日在水路上,东西有些受潮发霉的迹象,她可不想以后背着个霉点斑斑的竹篓到处晃。

毛笔送出去后,金鼠姑将竹篓里的东西一并倾倒在角落里,得来一个空竹篓,就拿到甲板上去晒晴光。

担忧有人偷她心爱的竹篓,金鼠姑还特地让安时礼写了一张纸条贴上去。

纸条上这般写:竹篓有主,偷之遭雷劈。

写完发现才九个字,安时礼啧啧做声,重新写了一张纸条:此竹篓有主,偷之遭雷劈。

“谢谢大人赐字。”金鼠姑寻了块石头,将纸条压在了竹篓底部。

做讫,懒懒地舒颈转腰,转腰时打了个呵欠,忽然觉得眼皮累,便跑回屋内还了本形,钻进安时礼赔的壳礼睡觉。

金鼠姑想过竹篓会被贪心人偷去,却没料到竹篓会被压爆,等她从梦中醒来,揉着饧涩的双眼去收竹篓时,却发现竹篓与她的本壳一样爆了。

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原本能装东西的竹篓,如今扁得不能恢复原貌,金鼠姑当即傻眼,双手颤抖地捧起扁了的竹篓,声音颤涩,语调失常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呀?为什么我的竹篓为什么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