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安安分分、规规矩矩,不失一掐礼数,要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家的事情,哪里会脑子一片空白呢。
这时金鼠姑又想起了胡玉酒的话,放下一只手去探安时礼的胯间。
只用手探,探得有硬物,不知形状,但猜是胡玉酒口中的尘柄,金鼠姑呸一声来,大骂那安时礼乃无情人:“果真如此,有尘柄之人都忒无情,把我螺壳踩爆,还想假装不知道?可怜我娇滴滴的金鼠姑没了壳,黑夜白天都受族人白眼。”
胯间受摸,安时礼浑身一僵,还有香气扑鼻,咬住舌尖才勉强忍住。
好在如今是冬日,衣裳厚实,皮肉没有亲切相贴,安时礼吸了一口气后问:“你就是金鼠姑?是花妖吗?”
“孽障!我不是花妖,我可是田螺。”金鼠姑未觉赤裸地挂在一个姓名都未通的男人身上是一件不雅的事情,她身体冷,挂在男人身上暖和非常。
“是田螺仙?”她不肯下来,安时礼也不敢乱动,他一动,身上的人贴得更紧。
仙比妖精的身份高贵,被误认是田螺仙,金鼠姑面上有光,软了声气,道:“哎呀,没有这么高贵,不过你也觉得我会成仙吗?有朝一日我会从田螺精修炼成仙的,嘿嘿。”
安时礼不在意金鼠姑是人是妖还是仙,他在意金鼠姑识字否:“外面墙上的字是你写的?你是……白丁?”
第五章 孽障是爱称?
“我不是白丁啊,都说了我是田螺,孽障,你没有耳朵吗?”金鼠姑不知白丁是什么妖精,但先否定总没有错。
这也算是在回答了,她就是个不识字的人,安时礼眼睛仍闭着,呵呵笑了,抓到个白丁有些兴奋:“姑娘浑身赤裸,要一直挂在我身上吗?”
“不然呢?”金鼠姑用头去撞安时礼的脑袋,“你在苏州时把我的壳给踩爆了,我裸着身子半年了,还不是你害的。孽障,你不还我壳,我就不下来。”
金鼠姑的话眼里道出了来历,捕捉到苏州二字,安时礼忍着头痛,慢慢忆起半年前在苏州发生的事儿。
苏州御窑里制作的两尺见方的地砖专供皇家使用,工艺精湛精美,每道工序都不敢马虎。
北平的宫殿建成后不到半年,遇到一场火,好几处地方烧成灰烬,因经济不景气,万岁爷迟迟不敢修葺,这些年赋入盈羡了后才有重新修葺的打算。但有传闻城此御窑近些年来缩工减料,贪赃枉法,将开采的石头倒卖出洋。
半年前万岁爷正要择官员前去查探一番,忽听闻安时礼要去视察苏州的学风如何,万岁爷便让安时礼下苏州时隐姓埋名,顺道去一趟御窑探一探。
安时礼领命,学风视察讫转脚去御窑探了几天。御窑非和传闻传得那般缩工减料,贪赃枉法,数百人起早贪黑开采石头,所开采的石头都入御窑里制作两尺见方的地砖,无人敢贪一银。
探得情况,安时礼动脚回北平。
京杭大运河已疏通,安时礼乘船来苏州,亦要乘船回北平,上船的那一日,眼一时岔,把一只在运河边吹风负日的田螺给踩爆了。
“这么脆弱?”安时礼抬起脚,被踩爆的田螺颜色与文章倒是好看,金黄色夹上白文章,螺内壁晶莹若玉,若没有爆开拾回去摆在书房里当装饰也不错。
可是它爆了,爆得看不出原状是怎么样的美丽。
壳爆了,里头的螺命硬未受伤,待安时礼的脚一抬,飞风似地遁入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