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鼠姑睡醒后骨头酥,但不见安时礼,心头这处忽然变得空空荡荡,后来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劲,整日价烟支支,精神飘远,无事可做时,就坐在窗边发呆,正午盼日落,夜间盼日升。
要说思念一个人,应当是今日丢魂,明日丢了魄,魂魄不齐致茶饭不思,然后饿做精皮,花臊庞的儿渐渐憔悴,为郎君瘦损,减去几分颜色,毕竟一匹马儿想念主人时都会落膘。
但金鼠姑不同,她人是烟支支的,嘴巴却是火热热的,今日吃水晶鸭,明日吃带骨泡螺,后日又吃山鸡与鲜鹅,每日花花搭搭地吃,不曾重样,吃得脸庞比秋光还要可人意。
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说想念,说给安时礼听,他都不会相信。
本来人是没精神所以烟支支的,七天后,她便是因长了膘,举止不如从前轻盈而烟支支。
安时礼离开的第十五天,府里发日事钱了。
手里拿到八钱,金鼠姑才想起来自己欠了安时礼一笔债,更加伤心,搓着洗衣服洗得发凉的手指哭泣:“呜呜,白干活了,白干活了。”
今日的伤心,带着想念安时礼的情感在里头,哭了好一阵子才止泣。
北平与甘肃相隔并不远,安时礼早已到了甘肃,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归来的消息传来,府中的奴哥背地里团安时礼因遇到了麻烦才迟迟未归。
她们不懂朝廷之事,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追问一番,也说不出个一二。金鼠姑因着这几句话两头三绪的,日夜都在忍不住在胡思乱想:
“听说甘肃有许多野兽来着……”
“安时礼礼的肉这么香,不是被吃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可是冰天雪地,野兽饿了饥不择食啊……”
胡思乱想了几天,倒脱了一些肉,看起来清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