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简珩还有分寸。

只是一点点轻微的,事后也会帮她擦药。

她坐在被简珩遮挡的光晕里,想不明白。

为何人心这样恶劣,难猜。

为何要伤害她,又替她疗伤?

伤口很疼。可伤药作用在血淋淋的肉里,更疼。

这一个月的梦魇已经把烟素压垮了。

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在梦里重演白日的痛苦。

没有一天可以解脱。

今天的梦魇更黑,更深。烟素快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却有一道光,温和的撕开梦境边角。

它像母亲的手。

轻轻的抚摸过那一条裂痕,柔和得撕开它。

或者说,揭开它。没有伤害,没有疼痛。

只有温暖的光,羊水一般洒在黑暗里,腐蚀所有。

梦魇渐渐被吞噬。烟素忍不住朝那光晕靠近。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拥抱里。

“……简,珩?”烟素卡顿了很久,才喊出这个名字。

“不对。”林茧恒松一口气,用最后一点精神力,帮烟素填补精神空间的缝隙。

“是林茧恒。”她穿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日不多,却一直克制不了不安。

她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害怕着被谁发现她的身份。

却唯独把本名告诉了烟素。

“林茧恒……”烟素想起了林茧恒早上的话。

她的名字,是林茧恒。是树林里永恒的茧。寓意并不好,但她习惯了。

为什么寓意不好还要习惯呢?和她一样,林茧恒也忍耐着某些不为人道的痛苦吗?

“这才对了。我叫林茧恒。你叫烟素。”林茧恒半跪着,搂抱着烟素。

手掌轻轻按在她背上,就像母亲一样替她顺着背。

温和,柔软。

没有一丝暧昧的情愫。

叫烟素无比的安心。

她不着痕迹的抓紧林茧恒的衣襟,头埋进她的怀抱。

“林茧恒。”轻轻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不叫她主人,她真的不会生气。

“我在。”林茧恒跟着坐下来,试着抚摸过烟素的头发。

刚经历一场风暴,两个人都不好受。

可林茧恒依旧温柔,能把最后的安抚留给烟素。

烟素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溺。

半晌。

烟素半是羞涩,半是紧张的退出了林茧恒的怀抱。

林茧恒觉着新奇,不知道她家魅魔姐姐居然也有害羞的感情,还想逗。

就看见烟素恢复了那张淡漠的脸,正襟危坐,准备就这么跪着道歉。

林茧恒眼疾手快拦住她。

“哪儿要你道歉。”林茧恒指尖戳着烟素的肩膀。

“我没有注意到你的精神不舒服,也有我的问题。”

“我才应该跟你道歉。”林茧恒思考着精神空间里原主说的话。

“那个,我才知道她对你用了药……是抑制精神力的?”

林茧恒讪讪,她也没有跟原主打听清楚,看见原主就骂过去了。

仔细一想是有点奇怪。她不该情绪这么波动。

原主都挂了,成鬼魂了,影响不了她。

烟素已经脱离情绪化的状态,咋一听林茧恒的话,潜意识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