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就是我的三哥。”
段容盈变得异常执拗,她静静的注视着男人的脸,剑眉朗目,高鼻梁,就连嘴角也和记忆中一样,是天生的仰月口,只是他总是心事重重,父亲要他考读书考功名,他偏爱舞刀弄枪,因此没少挨父亲的打,以至于眉心微皱,眉头压眼,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
段容盈尚未进宫前,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妹妹,和旁人不太亲近的三哥总会给她带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她很喜欢,作为回报,她会绣些荷包,上面有鸳鸯荷花,每每这时,三哥会打趣的说不像鸳鸯,倒像野鸭子,自己听了生气,要拿回荷包,三哥哈哈一笑,然后会耐心的哄着她,最后将荷包贴身藏着。
可是怎么现在,三哥反而认不出自己了?
段容盈绝不相信面前的人是曾二郎。
“既然如此,那我让你看看吧。”男人似乎拗不过段容盈,他撩起裤腿,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露出一双毫无瑕疵的充满力量的腿。
“段姑娘,我左边右边的膝盖都没有你说的伤疤 ? ,你真的认错人了。”
段容盈难以置信反反复复盯着膝盖,可那里光洁如玉,毫无瘢痕,她摇摇头:“那是我记错了,我三哥胸口处还有一颗胭脂痣,你让我看看。”
说完还想上前扯开曾二郎的衣领。
白芽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段容盈:“段姑娘,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他是我的夫婿,不是你的三哥。”
段容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师重光赶紧护着她,他温柔的劝慰道:“盈儿,或许你真认错了,你三哥早就死了。”
“胡说,我三哥就在我面前,可他记不得我了。”说到最后,段容盈委屈的带着哭腔道:“他真是我三哥,他叫段靖生,不叫曾二郎。”
曾二郎面露难色,白芽冲着他说道:“你爹想吃肉了,把厨房的兔子肉拿去,别在这碍眼。”
段容盈还在哭哭啼啼,白芽却已心生厌恶,就连方才收到的手镯也觉得异常碍眼,师重光怎么看上了这么不讲道理又不知道害臊的女人,青天白日的就要扯男人的衣裳。
她本想将人赶走,可昨日,师重光给她很多银子,足以她在镇上买一匹颜色鲜艳花样新的布料做嫁衣,更何况至多忍耐三个月他们就要搬走,在此之前,应该不会突生变故吧……
段容盈哭着回到阁楼,趴在床上委屈大哭,三哥怎么能认不出她呢?
师重光在一旁轻声安慰道:“盈儿,你别哭了,他真的不是你三哥,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你闭嘴闭嘴闭嘴!”段容盈恼怒的捂住师重光的嘴:“他就是我三哥,我不会认错的。”
发泄过后,她松开手,蜷缩在床上不再看师重光,只是带着哭腔说道:“阿光对不起,可是我爹娘都死了,大哥、二哥和四哥也死了,大姐姐都不肯和我走,三姐姐要去塞外,我的家人死的死走的走,我的家都散了,好不容易和三哥重逢,可是三哥认不出我了……”
师重光将段容盈搂在怀中,轻轻的为她擦掉眼泪,心疼的亲吻着她的眼角:“盈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没有散,还有我,我们组建新的家庭,我们会有好多好多孩子。”
“可是……”
段容盈垂下眼帘,憋住了想说的话,他们只会说她的三哥死了。
白芽气恼的回到房间,她翻开衣柜找了找,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曾二郎获救时候穿的衣服和佩戴的信物,血淋淋脏兮兮的衣服也能看出是价格不菲的绸缎,一旁有个粉嫩的荷包,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丑鸭子和勉强能认出的荷花。
她拿起荷包,想起今天段容盈说的男名字叫段靖生,荷包背面倒真有个小小的靖字,不过针脚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