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2)

花神有时会与天道感到同样的疑惑祂们这样本源性的存在,生出自我意识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只有在这时祂才体现出与天道微弱的默契。祂们行的路大多不同,甚至相反,往往忘了来时,祂们亦相伴渡过无尽漫长的岁月。

而这份心照不宣的依偎也将继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到日月坠落的那一天。

思虑及此,花神好像看见遥远的画面似的,在眼下的场合不合时宜地微微笑了。天道第二次察觉到自己被某种看不见的存在注视着,尽管祂并不相信真的有这种存在,可天道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祂看上去有几分迟疑,虚无耗着祂的念力,能撑到鬼门前已是强弩之末。

祂结印的手势一如既往的……性感,修长的手指让花神回忆起某些混乱的片段。祂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时刻,潮湿蔓延过狭窄的空间,祂仿佛回到一切的最初,万物尚在孕育之时,祂们那时亦尚未生出灵智。

身体的实感越来越强,祂像初生的人,被女娲一点一点修出躯干、四肢,又添了心脏与经脉。视线的高度在降低,最后祂抬手碰了天道的侧脸。

尽管祂知晓那不过是一片花瓣的轻拂。

可花瓣之上也带着幽香,大抵能佑人好眠。祂们从未真正分别,可这一次选择留下来的是天道,就徒添了几分报复的意味。

祂附于天道耳畔低语:“停下。”

89 ? 归神位

◎一如……从未离去。◎

天道细微的颤抖顺着指尖渡了过来,花神好像再一次冲破了时空的桎梏,一如往常与她十指相扣。可祂说不出其他的话,好像这两个字已经承载了千年来的所有,其实本无需多言。

天道只当这是幻觉,怎么会在虚无之中还听见宋晚的声音呢?她与千年前花神的音色不同,细微的差别祂在心中分辨了数万次尽管她们从本源上讲毫无分别,可天道将每一次的重逢都悉心照料。

她们如此不同,天道不愿意将任何人的影子代入。

她没想到自己竟在宋晚身上翻了车,其实从顾依的出现开始,她便察觉出不对劲来,可一切已经晚了。她只能放任事态发生,诸事皆由天定,她在漫长的时光里萌发出自己也不知的悲观主义,消极的情绪像野草一般疯长,祂奢望的永恒只存在于梦中。

如果与日月同寿相抵的条件是意识消弭,这样的永恒祂宁可不要。

念力从身体中流失的感觉像是坠入冰冷的湖水,周遭的光影与声音一同散去……人道流传说人死之前的一生会像走马灯一般回放在眼前,可她却只看到无声的默片鬼门就此解体,殷红的彼岸花瓣如细雨一般纷纷扬扬。它们坠落之处被冷硬的石块替代,重铸成新的结界。

所以耳边的声音也只是幻觉吧,宋晚理应恨透了自己。天道无所谓地想,祂归位后可能会生气气自己的自作主张?不过新的天道即将降生,花神或许会与祂相交,属于“祁空”的一切都如轻烟随风散去。也或许不会再有一道名为“天道”的自我意识诞生。

这样也好。

至少花神不用再无止尽地受本该由祂掌控的东西折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一意识能够真正做到与天地同寿……

天道能看见这一切。

如此想来放任原身永远留在虚空之中算不上是多么沉重的事,祁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生出无谓的多愁善感的想法,说来让人以为可笑。天道本身如有意志,多半会愤怒、叹息总之生不出什么好的情绪,毕竟作为公正本身的化身有了偏私之情,怎么也算不上一桩好事。

“那么,”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对谁说,花神能否听见都是个未知数,此处想必并没有花神的意志,原身永坠冰冷的黑暗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