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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隐非常嗜睡,常觉得迷糊。她已经提前担忧起来,届时到了颁奖礼现场,她恍恍惚惚的,要是没得奖,又失去了表情管理,岂不是给中国人丢大脸了?
奥斯卡提名者午宴和颁奖礼之夜的礼服,疯狂地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它们只等她青睐,而她不必担心厚此薄彼了得罪谁。
“腰围呢,是粗了一些,不过,完全没有显怀嘛。”储安妮扣着卷尺,“哇,它该不会懂事到等你参加完颁奖礼才快快长大吧。”
“医生说了,我偏瘦,所以显怀本来就要晚一点。而且,”应隐算了一下,“刚好四个月,也不晚。”
“好想知道名字呢。”储安妮好奇道。
应隐笑着点点头,边平展双臂:“他这个人,挑我们分手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过我们孩子的名字。”
储安妮上前给她复尺臂展和胸围,抬眸笑望了她一下:“商先生很会谈恋爱。你心碎了。”
应隐垂下眼眸:“嗯。”
商邵从阿根廷飞回北美,温差很大,下了机,他匆匆套上大衣,步履不停中问康叔:“她一切还好吗?”
“好,一切指数都很正常。”
他简直归心似箭。
为了奥斯卡,两人在北美一呆就是数月,温有宜很放心不下,派了一整个最成熟的团队过来。
到了酒店,脚步十分熟练地越过满地华服,找到正在吃苹果派的应隐。
“宝宝的名字叫什么?”应隐开门见山地问。
“你终于想起来问了?”商邵似笑非笑。
“我以为你要卖关子。”
“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
“那你不说。”
“一直还在斟酌。”
“那斟酌好了吗?”
商邵点点头,牵住她手,往书房。
提笔,蘸墨,写字前,他回眸问:“你有没有想用的字?”
应隐摇摇头:“我想先看你拟的字。”
“好。”
蘸饱了墨的笔在宣纸上走势如游龙。应隐一会看字,一会看他,字如其人,字如其人。
墨迹新亮,空气中,晕开墨香。
「钧馜」
商钧馜。
应隐喃喃地念,惊喜地看向商邵。
“喜欢吗?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字形端正,看着念着,既有力量,又充满香气。”
“既有力量,又充满香气。”商邵笑了笑,温柔地垂眸看她,复述了一遍。
她总是懂他。
钧,力量也。馜,馥郁也。
“这是个女孩的名字,那男孩呢?”
商邵咳嗽一声:“没想。”
“啊?”应隐懵了。
“一定是女孩。”男人很认真且执着地说。
“……”
很多年后,商钧馜将会在高清的电视录播中,重新阅读到她母亲的风采。
她会看到端庄恢弘的奥斯卡之夜颁奖现场,当最佳女主角被揭晓为是这个听着写着念着都有些怪的中国名字时,台下的沸腾。
看到她母亲起身,与她父亲紧紧地拥抱。
在钧馜的认识里,父亲是很儒雅而内敛的,却原来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她,亲吻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手里捏着遥控器,听到她母亲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
她说,这份荣誉属于全体中国电影人,属于千千万万个创造奇迹的女孩们。她很用力地握着小金人,目光始终看向台下的男人,再开口,已哽咽。
“我还要感谢我的先生,商邵,谢谢你做我回头的路,做牵我风筝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