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唐突?”孟泊还问。
“你跟我一起骑了六个周末的车,我想也快了。”
周围草长莺飞春风报信,孟泊还却震惊得不能动。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他,但无数次偶遇,他都不动声色,甚至眼神对上时,也毫无波澜,连一丝丝的不自在都没有。
他从没见过比商邵更有耐心、更沉得住气的人。与他一比,他这个只小一届的,简直像毛头小子。
剑桥的中国面孔这些年越来越多,但那时并不算多,孟泊还跟在他身边交友游历,很久很久后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浪荡子,把爱情当一个有趣的游戏,因而知道商邵身份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身边怎么不留女人?
他甚至问过商邵,是不是家里早早给安排了联姻对象。这样一个人,他说他见色起意为得到一个女人步步为营。
孟泊还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兄弟会的事?”
“嗯。”应隐点点头。
“你没有怀疑过他是gay吗?”孟泊还不可思议道。
“……”应隐抬眸望了商邵一眼:“没有。”
“为什么?”
“因为眼神。”
“什么眼神?”他追问,像在法庭上。
“他看我的眼神”应隐太好套路,说完了,才脸红起来。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是gay才怪。真gay看她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比如商陆,全程一个字:稳。
邱停安问了个超尺度的问题:“第一次在哪里?”
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商邵绝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拿出来品论。他不回答,将杯中威士忌饮尽后,手指点点桌子,散漫而举重若轻的两个字:“够了。”
等到把邱停安带来的六瓶红酒都喝完时,几人便转移到另一间厅里,一边玩德扑,一边喝酒。
应隐不会玩,听商邵讲了遍玩法,懂了:“就是比大小,吹牛,跟骰子一样。”
虽然本质上没错,但商邵已经预见到要输一晚上的局面。
“德扑是博弈游戏。”他认真道,拿起纸和笔,一边举例计算赔率,一边教应隐:“加注,弃牌还是all in,都有算策。”
他的教学太耐心,孟泊还玩着筹码,说:“你带应隐一起玩不就好了?”
邱停安道:“不行,每次Le在我都输很惨,今天她来,Le不准入席,给我们发牌。”
商邵一笑,偏垂过脸,将袖子慢条斯理地挽上去:“行。”
邱停安未雨绸缪:“不准支招。”
哪知应隐根本不怕,自信心充足:“不用他教。”
商邵放弃让她在微醺下保持理智和算力的策略,出下下策:“你可以观察他们,如果你无法琢磨他们的底牌和自己的胜率的话,就试一试分析他们的微表情。或者,用你的演技骗过他们。”
应隐合掌一击:“这个简单!”
小女孩的样,让数人都笑起来。
商邵便纡尊降贵地给他们当起荷官。他洗牌的模样慵懒娴熟,指尖修长,切牌、翻牌、揽筹码,自有股赏心悦目。
这几人都是老手,应隐初来乍到,脑子生锈,连谁大谁小都要在心里默背一遍,怎么跟得上?
偏偏他们还故意在分牌下注间隙跟她闲聊。
话很少的建筑设计师Lee问道:“我想知道Le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他带你去哪里玩?”
“玩帆船和皮划艇,”应隐一手托着腮,认真道:“去森林里露营,听雨。”
咦,底牌是什么?忘了。她看一眼。
其他四个:“……”
目光齐齐平移向商邵。
应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