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开心啊。”
刮台风那天苏笑笑担心隔壁玻璃刮碎就叫团团跟她睡。被人命令和主动的感觉自然不一样,团团无法形容又坐起来伸出脚:“妈妈,给我涂点啊。”
苏笑笑把抹脚后跟的蛤蜊油给他。团团打开蛤蜊挖一块,连脚指甲上都不放过。
“臭美啊。”苏笑笑把蛤蜊油收起来,“是不是跟二娃学的?”
团团不假思索地说:“不是!”
其实是的。
以前团团被苏笑笑教的爱干净,但在他眼里脸好看,衣服整洁就够了。钟二娃学画画,又会做手工,审美好很讲究,他经手的东西没有丑的,团团跟他在一起审美自然有所提高。
宋老师对孩子舍得,香胰子、雪花膏,牙刷牙膏家里没断过,钟家兄弟几个衣服干净,身上香香的,团团喜欢跟他们玩,也会无意识模仿他们。
只是团团还没意识到。
苏笑笑懒得跟小孩计较:“看书还是看报?”
“妈妈看报我看书!”
苏笑笑靠着枕头和团团并排坐床上,看困了,团团的书一扔,苏笑笑的报纸放床头书桌上就拉灯。
翌日清晨,秋高气爽,苏笑笑打开窗,室内浊气出去,她迎着秋风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年秋叶黄啊。”
张怀民推开门进来:“团团昨晚在这边睡的?”
团团穿上裤子站起来:“是的呀。爸爸,你打呼好响啊。”
苏笑笑转过身:“你爸太累。”
张怀民把儿子抱下去给他穿鞋:“今年估计没法回首都。”
“怎么了?”苏笑笑心里咯噔一下,有个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回首都吗?”
张怀民:“昨天上面发下通知,革命从此结束。之后肯定有所调整,我不能这个时候回家探亲。”
苏笑笑眉头微皱:“是不是那个武团长希望你转业,把他的人提上来,过两年他升副师,正好让他的人当团长?”
张怀民惊得差点把儿子扔下楼。
苏笑笑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想骂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无可厚非。
武团长转过来两年多,跟张怀民这个副团长和几个营长没什么交情,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身边有自己人。
“你准备怎么做?”
张怀民:“这个时候转业不值。各单位忙着调整,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池鱼。如果过两年待遇升正团,到地方上选择多。就是不能,地方上稳定下来,无论去机关单位还是事业单位我都好开展工作。”
“会不会给你穿小鞋?”
张怀民摇头:“顶多让我辛苦点。革命结束拨乱反正,上上下下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挑事。”
苏笑笑不禁说:“我以为会在这边呆小半辈子。”
张怀民:“不能。就是海军类学校毕业的钟团长也不是毕业后就到这边。”
苏笑笑有一点不明:“武团长不知道论军功他不如沈团长,论学历和在部队的声望不如钟团长吗?副师长可就一个!”
张怀民笑了:“他知道,他以为革命会持续几年。以前为了稳定,很多人在一个位置上七八年,甚至十年没动过,他以为他的人能撑几年,把他弄上去再退。现在不好说!这几年因为很多知青不想下乡往部队里钻,部队里的人比革命前增加几成,哪用这多人。首都一旦稳定下来就会裁军。”
苏笑笑忍不住幸灾乐祸:“他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要看谁手腕硬。”东海无战事,张怀民无法立功跳过团长升副师,说白了没机会上桌,所以聊起这事他心态轻松,不由得露出笑意,牵着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