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夫君给她接回来的!

是他帮自己盖的被子,是他帮自己遮得床帐!

她就说吧,她夫君往日是太过正经了点,但还是会心疼人的!

一只细白的手伸出床帐,扒拉开了一个小缝。

宋锦探出头。

咦?

夫君怎么不在屋子里?

他之前不是一直坐在四方桌前嘛?

宋锦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

略显清瘦的身影伴着月光从门外进来。

月光浮在他的肩上,宋锦看着那抹身影,心里跟填了块糖。

看见人,她礼貌又乖巧地叫:“夫君。”

谢峤推门便看见一只小脑袋伸出床帐探着望,他微愣,原本他以为宋锦会睡一整晚的。

定是因为那个渣滓她才睡不踏实。

借着半暗的蜡烛,谢峤与那张小脸对视。

小脸上的哭痕已经被风干,只剩下略显红肿的眼眶。

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甚至在见到他的时候,脸颊上的酒窝又开始若隐若现。

谢峤将刚刚在外面微沉的神情收敛,他如平常一般坐在桌子前:“你醒了?”

“嗯嗯,夫君你是不是要喝药了?我去给你熬。”宋锦说着就要下床。

“不必了,补药而已,一日不喝无碍。”谢峤淡声道。

宋锦观察着谢峤的神色,她点头:“嗯嗯。”

其实刚刚宋锦就看出来了,夫君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他往常的神色也沉,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他没有冲自己发脾气,甚至没有对自己说重话,可是宋锦就是知道,夫君他在生气。

宋锦看了眼整齐摆放在脚踏上的绣鞋。

帐子这般温暖,夫君他刚从外面回来,肯定冻坏了!

宋锦眨眼,她依旧盯着自己的绣鞋,却出声邀请:“夫君,不如上来暖和暖和?”

谢峤下意识地回道:“不必。”

宋锦身子一僵。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在这里睡已经是第三日了,可夫君依旧没有与她同睡的打算。

这已经不是正不正经的问题了。

难道夫君讨厌自己?

宋锦想到这,她心头发酸,眼泪又蓄满了眼眶,欲落不落。

她依旧低着头,小声问:“夫君你是讨厌我嘛?”

她尽力克制,言语中已经还是带了哭腔。

“不是这样。”谢峤眉头一皱。

他今夜本来是想与宋锦说清楚,可现在看来今日并不是好时机。

况且他现在需要这个身份。

而且在崇州,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亲了,这样也能替她挡一些烂桃花。

他欲张口再解释,宋锦的眼泪却先一步砸在了床帐上。

豆大的眼泪瞬间就洇湿了一片。

小姑娘低着头,没让他看见眼泪。

他有些不明白,他只是守礼不与她同榻,为何在她眼中就变成了讨厌她?

他闭了闭眼。

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身上带着寒气。”谢峤说着,他将半旧的袄子脱掉,只着中衣走到床榻边:“这样就好了。”

宋锦赶紧抹了把眼泪,她将脑袋缩回去,只留了一句话:“好吧,那夫君进来吧。”

她总不能将床帐掀开让她夫君上来叭?

她可是个矜持的姑娘。

谢峤在窗长外站了一瞬,这才一脸正经的掀开床帐,扯过自己的被子,躺在了床榻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