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对宋堇宁的反应毫不意外,甚至觉得还不够激烈,对夏笺西这种没脸没皮、唯利是图的omega就应该冲上去狠狠扇他。
但很快
“我看到了,是夏笺西,所以呢......”
宋堇宁的声音传来,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要等的人不是他,他在这里又能代表什么?代表三年前他在医院里骗了我吗?可我不在乎.......”
“万柑......我不在乎......”他又重复一遍,渐渐有了鼻音。
“我只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走了......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们当时不都告诉我‘是’吗......她退学了.......为了逃离我甚至连大学也不读......”
大厅灯火通明,人影来来往往,万柑怔住,转头却看到他死咬着唇,只有眼泪珠子一样地往下掉,毫不顾忌宾客投来的目光,仿佛要把这三年来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可怜。
真的可怜。
这是他第一次用可怜来形容宋堇宁,尤其是在知道当年的真相后,憋了整整三年的气在这一刻化成浓重的愧疚。
都是他的错。
他们明明离幸福就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全被自己给毁了。
“如果我说她回来了呢?”
他突然出声,不大的声音却抵过雷霆万钧,宋堇宁一下就止了泪。
“你说......什么……”他睁大泪眼,怔了足足有两三秒,才仓皇地摁住他的肩,“你再说一遍......”
“她回来了。”
万柑重复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闪亮亮的东西按进他的掌心,在他呆愣的视线下,郑重道:“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好好听我说......”
宋疑找到宋堇宁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沉默着,魂不守舍。
少年低着头,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把衬衫抓得皱巴巴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远远看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得不像话。
宋疑心里清楚,洗去完全标记后他对信息素的气味更加敏感,大厅里极淡的信息素混入各式各样的香水后发散出来只会让他更加难受。现在这种状态,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任何自残行为,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好。
所以她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全然沉浸在片刻的美好氛围中,并没有察觉到宋堇宁长睫下厌恶的神情。
半个小时前,万柑消失了十多分钟后,不知道又从哪里急匆匆赶回来,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团纸,然后意味不明地凑在他耳边说道:“你想要的就在这个地方。”
“兄弟都帮你安排好了,你脑子可比我好使多了,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错过了这次,那可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
“......”
于是远离了人群和嘈杂的交谈声,宋堇宁一个人走到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下。
手指缓缓展开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潦草的字迹赫然呈现在眼前:
彼楼,今晚十点,拍卖会。
风吹得鼻尖好酸,长睫扑簌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倒出一片阴影,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万柑按进自己手心的那枚戒指。
“好丑......”
他低声呢喃。
他在嫌弃吗?
不,他在哭。
然后冻到通红的手指笨拙地把这枚粗糙的戒指戴进了左手的中指上,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坐了很久,直到宋疑出现。
泪干了,只留下发涩的眼睛,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对她露出一个极为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