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津禾”什么都不知道。
去了美国大半年,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宋堇宁有些疑惑,望着她走到窗前的背影,隐隐约约又和记忆里有了差别,可是很快,女人的话就打断了这份犹疑。
“阿宁,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想做出让你后悔的事,”凌箫绮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手拉住窗帘的一角,“所以我现在再向你确认一遍,你真的要我留下吗?”
空气一时陷入安静。
留下......后悔......
他心底愈发地不安。
这些话,纪津禾从来不会说的,还有略带轻佻的语气,她不会这样。
“......”
等了几秒,宋堇宁还是没说话,凌箫绮顿了顿,故作遗憾地耸耸肩,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走”这个字仿佛一颗定时炸弹,瞬间在宋堇宁耳边炸开,身体应激般抖了抖。
“你别走!”他慌了,乱了,焦急地否认,“没关系的,只要是你就没关系......”
手下意识从背后抱住她,收得很紧,生怕她下一秒消失不见。
“......”
凌箫绮拉上窗帘的手微微一顿。
omega身上的气息实在太香,刺激得她口干舌燥,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要命......
她深吸一口气,倏地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手重重拉上窗帘。
“哗啦”
深沉的夜顷刻被纱幕隔绝,屋内敞亮的大灯却把他们靠在一起的黑影照得清晰,直到向内走去。
春寒料峭,寂静的暗色中,孤鸟高飞,发出哀啭的啼音。
谁也没察觉到,栅栏对面的昏暗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卫衣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她静静仰望,盯着二楼的房间看了很久。
某一刻忽然低下头,发出一声闷笑。
步入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不再迟疑,转身从容地离开。
心,突然钝痛。
宋堇宁被alpha推落在床上的时候盯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浑身痉挛一般颤了颤。
萦绕在鼻息下淡淡的花香逐渐被一股陌生的信息素覆盖,他猛地瞪大眼,还没等凌箫绮倾身靠近,巨大的恶心感就从胃里翻江倒海地反上来。
他捂住嘴,猝然清醒,等看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后,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凌箫绮脱下大衣,看见他惊恐的眼神,伸手想摸他的脸,被宋堇宁恶狠狠地拍向一边。
“滚开!别碰我!”他失控地大喊,脚踹过去,正中腰腹,她吃痛地向后退了几步,对他突如其来的崩溃不明所以。
恶心......好恶心......
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宋堇宁偏头一阵干呕,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身旁的女人还在关心地想要靠近,他眉头拧紧,再也忍受不住,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进厕所,手撑在洗手台边缘,难以抑制地呕吐。
嘴里发涩,但其实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只有酒精不断灌下去,现在也在强烈的反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醒后的脑子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作呕的感觉再度袭来,对着水池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干呕。
脏,真的好脏。
他把凌箫绮赶了出去,全身心的厌恶,对她,对自己。
充斥着信息素的卧室已然成为了避之不及的垃圾场,宋堇宁失魂落魄地跑进客房的浴室里,脱光了把自己泡进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白皙的皮肤搓红了,快要脱层皮,他还是觉得不够,觉得自己脏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