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偏偏就要当那个屠夫。

什么高冷啊，面子啊，宋疑先撂在一边，对这个弟弟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惯着，毕竟缺席了他人生最重要的八年，不亲近也正常。她转而看向纪津禾，朝宋堇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目光第一次带了点求人的郁闷。

也不是非要他跟着自己走，就是心里有股子气，话既然说出口，总觉得这么放他们走了，她不仅输了底气，还会显得很狼狈。

可纪津禾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只是微微皱起眉，抬手摁向宋堇宁的肩。

“松手，你抱得太紧了，我不舒服。”

你听听，多么冷淡的语气，多么薄情的话，跟她这个姐姐的关心简直天差地别，但就是这么几个字，宛若咒语，静等了几秒后，小没良心的居然真的稍稍松开手，离怀里的人远了一些，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厘米。

“你想怎么回去？”他终于开口，还是只看着纪津禾。

还能怎么回去。

宋疑都快被气笑了，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车，和纪津禾对上视线。

后者再一次忽略：“打车。”

说着，她从宋堇宁的口袋里抽出手，连着他的手机一起。

“密码。”她点开锁屏。

“我们在一起的日期。”他回答很快，抿起唇，看着她笑，像极了一只疯狂摇尾、企图讨她夸奖的小狗。

“......”

指尖顿了顿，纪津禾没说话，眼中还是一片冷寂，约到车后就把手机还给他。

“你想跟谁走？”她淡淡开口。

“跟你走！”“当然是跟我走！”

姐弟俩几乎同时出声。

空气安静一瞬，宋堇宁先皱了眉。

“我跟你走。”

他重复一遍，拉住纪津禾垂在身侧的手，抓得很紧，生怕她真的会一走了之。

“现在就走。”

他又说。

其实这问题根本没有问出来的必要，想也知道宋堇宁会选谁，宋疑明白纪津禾的意思。

某些方面达成共识，不代表就能做朋友，也不代表自己想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照做，傀儡才会依附别人的想法生活，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拴住她的机会。

但......

她紧紧盯向宋堇宁，只觉得完完全全的陌生。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发脾气的小少爷吗？

好像不是了，她自问自答。

最开始看到他出来后找不到纪津禾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她以为是完全标记带来的后遗症，绝大多数omega在这期间总会异常渴望alpha的信息素。

但现在，她发觉自己好像错了，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信息素，纪津禾才是他的一切，他自愿把自己过成没有她就不能活的废人，没有脾气，没有骄傲，没有尊严。

想想以前，宋堇宁哪儿打过车啊，他根本受不了车里的皮革味，有一点都不行，脸色当场就会变得很难看，脾气也收不住，更别说车里其它可能的异味和脏乱痕迹了。

再看看现在，打车就打车，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只要纪津禾在，他就是个精神富足的傻子，被卖了都要赖在她怀里替她数钱。

她只听说过缺爱的孩子长大后会异常渴望爱情，难道宋家给他的爱还不够多吗？让他还需要卑微地祈求另一个的垂怜？

她不能明白。

“呵......”

天光明亮，只有无尽的风声置于耳间，宋疑沉着脸逐渐转为一种难言的哀伤，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忽然偏头笑出声。

嗯，她当然不明白，毕竟她是个可以欣然接受联姻的商人，无所谓和哪个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