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怀孕吗?”
怀孕......
宋堇宁在心底又呢喃一遍。
想到这种可能,他瞳孔颤了颤,蓦地抬起头,眸中划过一丝亮光。
“怀孕的话......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了?”
他自言自语,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缩成一团,不安地往她怀里拱了拱,在拱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吸吸鼻子,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四周安静。
十几年来一成不变的生物钟,在极度的昏沉和疲惫中第一次失调,纪津禾眯起惺忪的眼睛,脖子刚动了动,环在颈间的手臂就立刻收紧,紧接着少年不满的嘤咛在耳边响起,缠在她身上的腿也小幅度缩了缩。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天幕敞亮,窗帘透出微光。
空白的脑海逐渐涌入昨晚疯狂的记忆,甚至连细枝末节的画面也变得格外清晰,最终定格在自己承受不住昏过去的那一刻。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伸手,掌心揉上太阳穴,只记得朦胧中宋堇宁好像趴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
具体的内容,她记不清了。
不过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纪津禾偏过头看向埋在自己颈侧的脑袋,下巴蹭到他毛茸茸的发梢,有些痒。
冬季冷凝的空气下,宋堇宁全身都是暖的,像个人形热水袋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但她还没从昨晚的恐惧中解脱,身体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心脏收缩,伴随着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在一瞬间把她拉回崩溃的边缘。
她强忍下逃跑的冲动,烦躁地闭了闭眼,然后轻轻扯开他的手和腿,下床去洗漱。
“唰”
洗手间的百叶帘被拉开,正午的光线透进来。
深沉的一觉过后,前一晚紊乱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好多少,胸口是一阵又一阵的闷疼。
纪津禾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俯身猛地捧了几洼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冷镇静了心底的躁动。发梢滴水,顺着脸颊从下巴淌下落进水池,她双手撑在台面上,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豆大的水珠从眼角划过,像在无声地哭泣。
她眨眨眼,想起小时候那些长辈在夸赞自己懂事的同时,总会用一种高傲的口吻教育她要明白“先苦后甜”的道理。
所以幸福是用眼泪铺路的吗?
那自己的人生烂成这样,是因为眼泪流的还不够多吗......
可她哭不出来了。
下午还有课。
洗漱、换衣服、吃药......麻木又机械地做完这一切,纪津禾站在门边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最后悄无声息地阖上了门。
手机被夏笺西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她拿起来揣进口袋,背上包出门。
下楼的时候想起要买去学校的高铁票,她又掏出来,几十通未接电话瞬间弹出,微信消息爆开。
有江栎的,也有其他组员的。
内容统一。
“卧槽,你人呢?”
“专业课不上了!?”
“快接电话啊!老头今天点名!再不来就记你旷课了!”
消息是早上八点半发的,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
好累。
踏在阶梯上的脚步顿住,她昂起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被砸中,搅得视线都快模糊。
楼上有人进出,擦着她的肩朝下走,她侧身让出空间,然后从联系人里翻到辅导员和教授的微信,和他们解释原因和请假。
两边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