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津禾一时没反应过来,高烧后虚弱的身体加上精神药物的乏力作用,竟真的被他硬生生扯进房间,重重摔倒在床上。
没等她从床上支起身体,耳边又是一记刺耳的关门声,紧接着房门被反锁。
被关在外面的两人同时发出焦急的劝阻,夹杂着急促的撞击。
“姐!姐!宋堇宁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快开门!”
“阿宁!你听我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把门打开,我们都冷静一点,坐下来好好说话行不行!?”
但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分手的信号化作血红的警铃,在脑海疯狂作响,宋堇宁早就没有冷静的余地了。
相比于一墙之隔的激烈反应,屋内异常沉闷。
纪津禾强忍住眩晕,从被褥间撑起,头脑还没从刚才的拉扯中恢复,身后就传来衣服落地的声响,她浑身一怔,转身的瞬间,只能看到宋堇宁模糊的身影,像半年前的那个晚上,膝盖抵在床沿朝她逼近。
“解释一下......”他抬手,不费多少力气就把她虚弱的身体重新推倒在床上,然后倾身跪伏在她上方。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校服T恤,双手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力下压,摁在耳侧。急促的喘息中,他居高临下,目光中的冷意从指尖渗透进她的腕骨。
“你说话啊,纪津禾。”
他发狠,手再一次收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堇宁,你先放开我......”精神在强烈的刺激下隐隐有错乱的趋势,纪津禾手腕被捏得生疼,承受不住这样的焦灼气氛,心跳飞快。
“我不放。”
宋堇宁咬牙,身体向她压近几厘,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
纪津禾对上他猩红的眼,那双无论哭还是笑都极具欺骗性的眼睛,此刻却是一副压抑、无措的惨淡模样,仿佛有水汽氤氲而出,又在忍耐中酝酿成要哭不哭的可怜与羸弱。
她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下意识想帮他擦眼泪,但动弹不了的手腕很快把她拉回现实。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滚动喉咙,又一次躲开他的目光。
两个人的性子软的时候一样软,硬的时候又一样硬,其实只要一句“我保证交换期结束就回来”就可以平息一切矛盾。
可纪津禾不想,现在哄骗他,说一些软话,许诺一个归期,那交换期结束后呢?未来的事谁能保证,如果她真的失约,那时的场面不会比现在好看多少。她甚至相信,真到了那一刻,宋堇宁绝对会连夜跑去美国,然后跟她同归于尽。
他从来都有一股疯劲。
说到也能做到。
这一句“我不知道”后,迎来的是顷刻的沉默。
门外敲打的声音停歇,似乎也发现屋内诡异的寂静,门底透出一小片客厅的光线,两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像是趴在门缝偷听,时不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宋堇宁不知道在首都的这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纪津禾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决绝,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甚至开始怀疑她从更早之前就在计划出国的事,又或者说,她其实已经后悔,去美国刚好给了她可以甩掉自己的理由......
他不敢去想。
怕事实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忍着崩溃情绪,睁大眼睛,想从纪津禾的眼底看出一丝挣扎和不舍。他都不奢求哪怕一丁点的爱意了,可是没有,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抛开燥郁和抗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漩涡一般吸走了他全部的希冀。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点。
努力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