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传来一阵吼声:“谁写的?这都是谁写的?人呢人哪里去了?”
姜若棠吓得排骨都掉了。
陆妈妈正把蛤蜊蒸蛋从厨房里端出来,听见那么一阵吼,陆妈妈的肩膀和蒸蛋一起颤抖。
洪律师拍了拍姜若棠的肩膀, 低声道:“没事,他兴奋了就那样。他肯定是看到有人答了他留下来的那道题,想要跟他讨论了。”
陆归帆回过头,“也许我不该在上面写东西,杨教授说不定会觉得冒犯。”
姜若棠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 很认真地对他说:“不会, 绝对不会。”
像是杨教授那样纯粹的学者, 只会因为默契和交流而兴奋,绝不会因为另一个人先他一步找到答案而感到冒犯。
陆归帆垂下眼, “你总是对我盲目信任。”
但他还是弯起了手指,下意识留住姜若棠的指尖。
其实,上辈子姜若棠最大的遗憾除了自己被林鹿当成牛马、为白映川失去自我之外,就是关于陆归帆。
当姜若棠缠绵病榻的时候,远在海外的杨教授非常欣赏陆归帆的能力,曾经力邀陆归帆去自己的实验室发展,但陆归帆却以“父母在,不远游”为借口婉拒了杨教授。
当姜若棠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吐血,他问陆归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明明他现在所在的研究所官僚主义盛行,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得属领导和上级的名字,实验室设备和研究环境也一般,根本混不出头,如果杨教授开的条件好,陆归帆完全可以把父母带走。
陆归帆只是垂着眼看着姜若棠,轻声问:“我走了,你怎么办?如果你身体有个万一,我根本赶不回来。”
那一刻,姜若棠才意识到自己的恐惧早就被陆归帆看透了。
他很害怕,自己走的时候会孤单,无人在意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