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下午就启程。”宗思墨站起来,“我先去见朱帅司?”
“嗯。”王相点头。
“那我走了。”宗思墨脚步很快的出了东华门,上了车,掀起车帘,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整理思路。
江南越来越退缩无为,士子无节胆小,商人无义,眼里只有钱,该让他们看清楚那位世子爷对江南的真正用意了,几十万灾民就食江南……
宗思墨眼睛眯起,江南的诸位,自求多福吧。
……………………
吴妙真在华亭县呆了半天一夜,隔天一大清早就赶往平江城,听说李金珠在别业没回,吴妙真径直往别业请见世子妃。
很快就有人出来把吴妙真带进去,李小囡和李金珠都在。
吴妙真见了礼,直入正题。
“没用上我。我到的时候,华亭县崔知县已经在韩家查案了,当天被请去接生的稳婆也已经拿到了。
“崔知县极其精明能干,传了华亭县所有在册的稳婆药婆到场,一个一个叫进去查看巧织的死因,一个一个记下口供。
“几乎所有的稳婆都是说胎儿瘦小,头围也不大,胎儿头卡在阴道口,胎位很正,阴道四周并未撕裂,那就是宫口开得足够,说胎儿是被堵在阴道之内,活生生闷死了母子两人。
“胎儿被拽出来了,是个男胎。
“当天接生的稳婆进门看到韩家老爷太太两颗头颅就崩溃交代了:韩家太太给了她十两银子,稳婆说她问韩家太太孩子要不要,韩家太太说孩子血脉污秽,更不能要。”
“巧织外婆阿娘怎么样?”李金珠问道。
“崔知县请了华亭县的名医周大夫到现场协同查看,请周大夫给巧织阿娘和外婆把了脉,周大夫说巧织外婆心神激荡,心脉重伤,巧织阿娘痰迷心窍,心神失常。”吴妙真垂眼答道。
“闷死巧织母子的事,韩家还有谁知道?”李小囡问道。
“崔知县审问了韩家所有的人。
“巧织的男人韩玉堂说他和巧织情分极好,他没想到,更不知道。
“韩玉堂身边的大丫头嫣然说韩玉堂让她找机会劝巧织离开韩家,,最好离开华亭县。嫣然说她换着法子和巧织说过七八回,可巧织说她不怕老爷太太不喜欢她,她已经怀上了韩家的骨血,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老爷太太再怎么也不能不疼自家亲孙子。
“嫣然说她最后一次劝的时候巧织恼了,那之后她就放手不劝了。
“韩家后园子里花草上的王婆子说巧织爱和她说话,她也劝过巧织,巧织说韩家老爷太太再怎么也不会不要孩子,那是他们韩家的血脉,说越是富贵人家,越看重血脉。”
吴妙真看向李小囡,满脸苦笑。
“他们连自己家孩子都要闷死!”李金珠用力攥着拳头。
吴妙真看了眼李小囡,犹豫片刻道:“我们这样的人听到的污秽事儿多,别的地方不知道,江南、闽南这样地方的世家大族,特别是那些号称书香士族之家,极其忌讳被下贱女子混淆血脉。
“世家子弟有钱有闲,几乎个个风流肆意,可这些世家里几乎没听说过外室子、私生子,有那么一个两个,也都是极其出色,都是中了状元,成了相公之后才传出来的一段佳话。
“要是怀个胎就能母以子贵,就能就此挤进高门大户,别说那些世子子弟,但凡富贵些的人家的子弟,只怕个个都得有一堆的私生子。就算最初这是个路子,也早就被捞偏门的给堵死了。捞偏门的手段五花八门,无孔不入。”
“崔知县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案子?”李小囡沉默片刻问道。
“崔知县说这桩案子过于惨烈,他初领牧守职责,年纪轻,到华亭县才刚刚一年,不敢自专,打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