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轧花机,舅舅说,原本农家摘棉籽,纺线织布,一家人日出劳作,日落而息,人人忙碌,就不至于闲暇生事。”顾砚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这也是他想过的问题。
“我和刘静亭算过账,从前,从处理籽棉起,到织出一匹布,原本需要大约三十个人工。
“现在用上这些新机子,织出一匹布只要三个人工,刘静亭说,这是现在的测算,以后还会更快,也许两个人工就够了,那一匹布的价钱就能降低至少一半,甚至降下七成,只有现在布价的三成。
“要是这样,那籽棉和成布的价钱差距就只差三到两个人工,对于农家来说,那就是织布不如卖籽棉买棉布,把纺线织布的辰光拿去种棉花了,那就是几乎家家都能买得起棉布,都会买棉布了,是吧?那会怎么样?”
顾砚看着李小囡,示意她接着说。
“就说两浙路好了,还是这些摘棉工,这些纱线坊,还是这些人,可一年里能织出的布就是原来的五倍十倍,那籽棉就不够了,籽棉就会涨价,农家卖籽棉就会多得到不少钱,明年后年,他们就会多种籽棉,对吧?”
顾砚点头。
“籽棉的价钱肯定会有起伏,但几年之后,棉花的种植肯定要多出很多很多,是吧?”
“那会侵占粮田。”顾砚道。
“也许,但也许是开荒呢?”李小囡笑道。
“我得写份折子。”顾砚沉默片刻道。
李小囡看了看顾砚,伸手握住顾砚的手,转了话题,“你觉得那个白兴邦是伍杰的人?去栽赃吴荣的?”
“嗯,可范升安的死说不通。”想到这桩案子,顾砚想叹气。
黄显周递的信里说他觉得这个白兴邦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隐瞒。
“让吴妙真去跟白兴邦聊聊。”李小囡出主意。
“嗯?”顾砚站住了,扬眉看着李小囡。
“你不知道?”李小囡也惊讶了,随即笑出声,“白兴邦之所以被吴妙真拿住了,是因为这位白秀才正下死命的追着吴妙真要娶吴妙真,吴妙真看到白兴邦,还以为是盯着她去的,以为自己身边出了内鬼,这才盯上了白兴邦。”
“你怎么知道?”顾砚问道。
“大阿姐告诉我的。白兴邦不知道是吴妙真拿的他吧?那你让吴妙真去跟白兴邦聊聊。”
“白兴邦一表人才……”
“你放心吧,别说也就是个一表人才,就是十表人才外加状元出身,吴妙真都不会动心,男人醉心于事业不为美色所动,女人也一样。吴妙真是要跟着你干大事的。”李小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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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