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打听清楚。”再一个行老拧眉建议。
“难道到现在还没打听清楚?”坐在施会长下首的行老瞪着施会长。
“那先打听?打听清楚了再说?”施会长没理会质问他的行老,扫过诸人,没好气道。
“老崔说得对,早就该打听清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唉,老会长那时候,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一个白胡子行老一下下捅着拐杖,唉声叹气。
一代不如一代啊。
施会长斜瞥了眼白胡子行老,没理他。
“小于啊,你上门递话的时候,说清楚了?”一个行老盯着坐在最下首,最年青于行老问道。
“说清楚了。”年青的于行老点头。
“这胆子也太大了!”
“可不是,太不把行里放眼里了,再怎么,咱们这是官行!”
“不管他越阳布庄怎么回事,什么背景,都不能这样,这简直目无王法!”
“我就说,施会长就是性子太软,看看看看,出事儿了吧!”
……
诸行老七嘴八舌,拐杖捅地的,拍桌子的,厅里一片噪杂。
施会长烦恼无比的揉着太阳穴。
施会长对面的于行老,看着施会长道:“咱们行里最大的事儿,在税,越阳布庄从织工手里收布,必定取巧逃了税,这是犯了律法的事,会长得赶紧告诉刘府尹,请刘府尹示下。”
“嗯,这话极是,你陪我去一趟府衙。”施会长站起来,团团拱手,提高声音道:“诸位!我跟于行老去府衙说说这事儿,诸位在这儿,或是回家等信儿吧。”
在诸行老又一阵噪杂声中,施会长和于行老一前一后出来,直奔府衙,请见刘府尹。
??第一百三六章 欠章一
曹先生将施会长和于行老送出屋门,看着两人出了仪门,转过身,看向刘府尹。
刘府尹揉着太阳穴,一脸烦恼,手指点点,示意曹先生坐,“满天下那么多生意,哪一样不好?非得卖细布!”
“东翁这话说的,哪一样生意能有细布这样的大利?这利可不得了。”曹先生一声嘿笑。
刘府尹一声长叹,“这一家子这心机,啧!把织机散在各家各户,一家一户只要不超过五架织机,就不能算织坊,啧!”
“五成的税呢,光税这一项,这利可就不得了了。”曹先生五指叉开不停的晃。
“怎么办?”刘府尹瞥着曹先生那五根手指,问道。
“东翁,你说,这事儿,世子爷知不知道?”曹先生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刘府尹眼望房梁,片刻,一拍桌子,“不管他知不知道,都得当他不知道,我得去一趟别业,你也去,帮我看着点儿。”
“好。”曹先生答应一声,和刘府尹一前一后出来,各自回去换了衣裳,直奔王府别业。
刘府尹到别业请见世子爷,没有十趟也有八趟了,只有这一趟,世子爷居然在。
刘府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要问一遍,见门房已经一溜小跑往里进去了,到嘴的话赶紧咽下。
没多大会儿,一个小厮急步出来,微微欠身,客气中透着恭敬,带着刘府尹和曹先生进了挨着二门的一间花厅。
两人刚刚坐下,就有小厮送了茶和一碟子点心上来。
刘府尹和曹先生喝了半杯茶,曹先生正打算尝尝王府别业的点心,顾砚穿着件茛纱长直缀,摇着折扇,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
曹先生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顾砚,直看的两眼发直。
世子爷风姿卓绝,他听人说过不知道多少回,虽说有所准备,可眼前的世子爷,还是看的他满腔的激动感慨,冲到嘴边,却只余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