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每一笑过后便尽是苦涩,想起他们已然如陌生人一般疏离,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在破庙里枯坐了许久,正准备将铃铛里的缺牙放出来溜达一会儿,却听破庙外头传来马车碾压而过的声响。

她眼神一凛,当即起身出了庙跃上屋檐,悄无声息往庙前而去,便见外头停着一辆马车,极为简朴寻常。

马车前头站着一个人,眉目清俊,与以往相比又添几分稳重端方,举止之间早已颇有候府大家做派,是许久不见的公良??,正一步步往这处走来,似乎是要找什么人。

白骨微微一怔,便轻身一跃下了屋檐,无声落到了他面前,忽而想起往日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场子便莫名冷了下来。

公良??见她突然出现,一如往日在暗厂的形容,时光仿佛一下倒流回到了往日光景,叫他一时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他如今已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她后面的人了,面对各种场面也游刃有余,可一见到她,他仿佛又成了那个青涩的少年,“白白。”

白骨见他找的人似乎是自己,不由疑惑问道:“你找我?”

公良??闻言微顿,开口低道:“是太子殿下想要见你。”

白骨神情越发疑惑,颇有几分不解。

公良??已然转身走回远处马车旁,伸手撩开车帘子,“殿下,她就是白骨。”

马车上的人闻言出了马车看了这处一眼,下了马车便往这处走来,他身上披着斗篷,大半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如玉的下巴,唇瓣是极好看的弧度。

那人不过几步走来,便已显风华不凡,白骨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神情警惕。

那人行道眼前,伸手揭开了头上的遮帽,徐徐行来霞姿月韵,眉眼精致阴柔却半点不觉女气,一看便觉天家风度,可细看之下却不尽然,眉眼之间不染俗世的仙风道骨,仿若世外之人一般,“白姑娘,情非得已才这般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白骨打量了一眼面前人,又看了眼远处走来的公良??,神情微微一默,“不知殿下所为何事?”

那人闻言并不直接开口,全然没有太子的倨傲,直有礼谦和道:“白姑娘不必客气,我表字姑嵩,姑娘可直唤其名,此来寻姑娘是为了秦家玉郎一事。”

白骨闻言心中悬起,面上唯一些许表情也尽数褪去,双唇紧闭一字不言。

深夜里破庙前四处阴风阵阵,草丛中一片漆黑,偶有几声蛐蛐叫唤,显得四周越发寂静。

公良??随后面色凝重接道:“白白可知秦质现下打算?”

白骨闻言看向公良??,声音如常,“我现下四处奔波逃命什么都不知道,与他也已是陌路,你问错人了。”

太子立于一旁,闻言便未接话,而是开口说起了别事,“我与秦家玉郎少时曾一道读书,太傅曾开口直言此子聪慧非常,如入正道往后必然有益社稷,要我多加照看,可惜后头他家中母亲骤去,家中变故极大,远离京都四处游学,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再相见时早已疏远,如今更是成了敌对……”

他话间似有诸多感概,半晌又道:“我本不欲坐这太子之位,若是可以我愿与他相换,可却不是现下这样的换法。

父皇忧思过虑,身子已重,他在父皇面前言之长生不老之法,引得父皇信重有加,如今乱臣祸政,奸逆当道,周遭番族又虎视眈眈,若再这般下去,天下必然再不太平。我担心父皇的安危,也担心这黎民百姓再受战火之苦,才会冒昧来此寻白姑娘,希望姑娘能劝一劝他,莫要再行这等乱臣贼子所为,他若是真有心要坐这龙椅,往后我可以退位让贤,只要他不动民之根本,徒引祸端战乱。”

太子所言字字肺腑,听上去无可挑剔,可白骨不信,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