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起?兵,在京的王氏族人都?沦为了人质。王仲兄长王浮早已闻风而?逃,出奔自己的弟弟。余下的王氏族人被?夏氏的人马盯得太紧。
这个节骨眼上,王道容不论如何也?回不了私宅见慕朝游。
他?与王羡同时下车,同时进门,王羡目不斜视,视若不见地冷冷与他?擦肩而?过。王道容倒是?毕恭毕敬叉手行了一礼,“父亲。”
在这个风波之夜,父子俩难得没?有任何交流。
晚餐王道容并无胃口,随便对付了一点之后,朱槿拿了药油来替他?按摩伤腿。
王道容撩开裤腿,瞧见那条伤腿青紫红肿,心里?便一个咯噔。
朱槿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啜泣说:“郎君、郎君这条腿,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怕难保住了啊。要不咱们跟郎主求求情,明日?别再”
王道容听着觉得不像话,飞快地拢了裤脚,淡淡反问说:“是保腿重要还是保命重要?”
朱槿含着啜泣,一时怔住了。
王道容容色迅速冷淡下来:“你下去罢。”
夜里?他?躺在床上,那条伤腿开始发威,痛得他?夜不能寐,不得安宁,像有一把冰作的刀子一样捅进了关节四处乱搅。
正月的寒夜,王道容硬生生疼得汗湿了枕巾,咬牙攥紧了榻板,抿着唇生生忍了下来。
他?闭上眼,想到慕朝游。
想到她一双眼冷清如秋水的眼,口角含着讥讽的笑容。
王道容骨节紧捏到发白的手这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当然是?不可能死的。
她如今巴不得盼着他?死,好图谋出逃,远走高飞,他?偏不遂她的愿。
他?阖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又梦到他?与慕朝游的那间私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