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脖子上?, “儿与慕娘子,你?选谁?”
王羡忍不住:“你?疯了?!”
王道容:“儿子的确是疯了。”
王羡面色遽变, 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王道容压着浓长的眼?睫,瞧他一眼?, 面不改色地横着剑又往自己脖颈进了一寸, 少年白玉般的脖颈登时渗出一道红艳艳的血线来。
“儿子不孝, 没出息, 爱慕慕娘子已久, 求父亲成?全。”
“若不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儿子宁愿血溅在慕娘子脚下。”
王羡吓得懵了,面色惨白如雪: “你?快把剑放下!好好说话!”
王道容:“总归这世上?本无人爱我,与其苟活于世,倒不如尽早下到黄泉去寻母亲去。父亲不爱我,母亲总是爱儿子的。”
“你?在说什么浑话?!“这世上?哪有当爹的不爱儿子的?!”” 王羡又惊又怒, 想上?手夺剑, 却见王道容心平气静的决绝模样,又怕弄巧成?拙, 惊动他真抹了脖子。
他与王道容虽父子缘浅,但他到底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
王羡忍不住想到阿姊,想到王道容出生的时候,夫妻二人难言的喜悦。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小?鼻子大眼?睛,从?小?就粉雕玉琢的,漂亮得不像话,他与阿姊每日爱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两?人都是初为?人父母,对小?小?的儿子百般呵护,恨不能把心肝都掏出来。
眼?前一晃,又成?了阿姊形容枯槁地躺在病榻上?,王羡握着她的手,不敢看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阿姊虚弱地柔柔微笑,笑着叫他别哭,说着说着,自己又掉下眼?泪来,说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凤奴。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哭了一会儿,她求他将凤奴抱过来,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便满怀不舍地合了眼?。
阿姊死后,王羡抱着怀里小?小?的软绵绵的孩子,下定决心一定要用生命来守候他。他渐渐长大,从?小?他便不怎么笑,小?小?的人儿,冷冷淡淡,天生冷情。
王羡还以为?是他从?小?便失了母亲,是自己头一回当爹,没尽到当爹的责任,自己还懵懵懂懂的,哪里又拉扯得好他!他加倍地去学,去细心照料他。
再后来,他意识到他这是天生的恶,他伤心失望,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他认了命,心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性本恶,化性起伪,日后再慢慢纠正罢了。
也正因为?他自觉亏欠良多,极少要求他,将王道容养得愈发无状了,父子之间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
王羡怔怔地瞧着王道容,少年容色冷清,决绝地横剑相对。
他长大了,挺拔清俊,那冷清清的眉眼?承自他的母亲,他透过他,仿佛又看到了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