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角的伤势,好在看起来已?经涂抹过?了伤药。
“仆实在无颜多留打搅……”王羡又细细瞧了眼她额角的伤,“娘子有苦衷仆也不便追问。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明日我再命人送些伤药来。”
“娘子如?今虽在陋舍……屈居,却千万勿要?委屈了自己,娘子绝非贱役,仆也绝不会叫他人侮辱了娘子。娘子只如?在家中随心。万事皆由我兜着。”
这话慕朝游听听也就算了。王羡若真?这样优待无疑是又将她架在火上烤,更遑论她如?今暂不想?令王道容知晓她与王羡相识。
“郎君太客气了。”她说,“我在贵府自食其力,哪里算得上委屈,郎君千万莫要?如?此,否则到时候教我如?何面对其他姐妹?”
王羡一愣,自知失言,“但仆如?何能真?视娘子为婢……”
慕朝游摇摇头,“郎君天色已?晚了,请回罢。”
慕朝游既已?经下了逐客令,这这屋里迟早会有别人回来,怕人闲话,王羡也不好多待,只得跟她辞别,慕朝游客气挽留,王羡推说不用,让她好好休息,便自己转身出了屋。
他站在门前想?了想?,还是把?灯笼给灭了,摸着黑加快了脚步。
他平日里也算是美姿仪,有雅望,何曾如?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生怕别人瞧见他鬼祟的模样?
实在是这事闹得委实不太好看。
他是偷偷来见慕朝游的,郎主回来当晚偷偷去钻妾婢的屋子,说出去也足够不好听。他不要?脸,慕朝游还要?脸。
王羡想?了想?,觉得主要?还是因为王道容。若不是他那个混小子突然冒出来,他今日何至于如?此窘迫狼狈?到现?在还如?芒在背,心咚咚跳得像打鼓?
一想?到王道容,王羡就恨得牙痒痒。
王羡直觉慕朝游并未吐露真?相,但仓促之下,他也未及细问。
正想?快些走过?这一段路,孰料忽然在庭院内的一棵桂树下看到个黑黢黢的身影。
王羡觑着那道身影眼熟,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叫住了他。
“你在这里作什么?!”
那人正是王道容。夜色如?墨,他灯笼跌在脚边,整个人躬着腰,正在扶树呕吐。